嬉皮士:&ldo;……&rdo;车开出去不到500米,天空炸下一道雷,要把人耳膜震破。可天还是蓝色,只是风突然停了,枯草也静止了。原野上的藏羚等动物全都不见了踪影,一股诡异的死寂笼罩着荒野。渐渐,程迦脚底传来阴森森的冷意,温度在悄然下降。十六坐在驾驶座,把车开得像飞机。突然之间,天黑了。乌云从远方的山里涌出来,天地变色,蓝天金草地雪山全都不见,只剩黑暗诡异的轮廓。黑云翻滚,狂风肆虐。顷刻间就下雪了,洋洋洒洒,雪太厚,车灯都穿不透,伴随着硬币大小的冰雹,子弹一样砸得车身噼啪响。程迦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凶残的雪。风雪愈演愈烈,气温持续下降,路上开始结冰,十六不得已放慢车速。一车人像乘着小舟在黑夜的狂风骤雨的海上颠簸。只有10分钟车程的村子,走了半个小时才到达。这段路走得太辛苦,所有人下车时都疲惫不堪,脸色很差。村子在一个小山谷的矮灌木丛里,除了分散在各处的三两户人家,还有个破旧的驿站。程迦不知是太冷还是路上颠簸,有些胸闷。她拿到钥匙后,进了房间。房间里没有床,是炕头。程迦伸手一摸,很暖和。她照镜子补妆,发现自己脸色发白,嘴唇发紫,估计是冻的;可屋子里又很热,她脱了外套,还是有种热得晕乎的感觉。冰雹打着窗棱闷声响,驿站是全木结构,看上去年岁不小。程迦推开木窗,才开一条缝,大片的雪花就随风涌进来,一粒冰雹砸在她脑门上咯嘣儿响。不到下午四点,外头黑漆漆的。她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男人的笑闹声。有她在场,没她在场,他们似乎是两种状态。风把窗子推上了。程迦出了房间。这驿站虽然破旧,却有古代遗风,横梁上勾勒着祥云佛像和舞姬,看着像有很多年历史。程迦想下楼看看,走到拐角处,发现错了方向。就在这时,她听见了潺潺的水声。拐角处是冲凉的地方……程迦刚听到过隔壁房的笑闹声,知道有一个人不在房里。外头风雪萧萧,程迦耳旁却静悄悄的,只有流水声淅淅沥沥和她的心跳。砰,砰,砰。古老的驿站,简陋的房间,木裂的门板,昏黄的灯光从缝隙里漏出来,像历经风吹的纸灯笼。程迦悄然走到门边,灯光溢出门板裂缝,洒在她脸上,她看清了灯笼里的烛火‐‐彭野在冲澡,一丝不挂。水从他头顶冲下来,黑发湿漉,古铜色的身躯修长精实,流线型的肌肉像石膏塑像。他在冲凉水,没有起雾,水流清晰地在他的肌肤上淌。程迦似乎能闻到水的味道,还有荷尔蒙的味道,从狭窄的缝隙里涌出来扑在她脸上。她目光笔直,盯着他的身体,一寸一寸,从上往下滑:宽肩窄腰的倒三角,流线型的背肌,凹陷性感的背沟,紧而翘的臀部,笔直的双腿……尤其是他背上几道长刀和子弹留下的伤疤,男人疤。他比她幻想的还要性感,如果是在野生动物族群里,他一定是雄性动物中的首领。程迦不经意轻轻吸了一口气,要是现在手头有根烟就好了。她又缓缓吸气,却猛然发觉自己呼吸困难,心跳加速。那边,他揉了一下头发,水花四溅,他微微侧过身了,程迦抿紧嘴唇,盯着他精窄的腰。突然,她心跳更快,甚至头脑晕眩,她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一下,有什么温热粘稠的液体滴到她手上。她低头一看,竟是鼻血。操!更多的血涌出来,不可控制,迅速滴到地板上。程迦呼吸更困难,她突然一晃,地板吱呀作响。她猛地抬头,缝隙那一边,彭野的身体僵了一瞬,顷刻间,他扭头看过来了,眸子湿润而黑暗,正正撞上她的眼睛。如果是平常,看了就看了,程迦不会逃;她甚至会堂而皇之视奸他正面的裸体;可现在,她在流鼻血。程迦冲进房间,飞快锁上房门,她靠在墙上,仰着头捂着涌血的鼻子,完全被震撼到。彭野转身的时候,她看到了,只一眼,却什么都看到了……腹肌,人鱼线,还有转身时带着晃动的那一捧……像大爆炸,一切都在刹那间失控,她的心脏跳疯了,鼻血也流疯了。彭野的脚步声尾随而至,止于她房间外。&ldo;开门。&rdo;隔着一扇门,他嗓音极低,语气并不好。一秒,两秒,里头的人不搭理,外头的人忍够了,突然一掌拍在门上:&ldo;开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