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这样简单,公主应是忘了近两年的记忆,照目前来看,在公主的记忆里,现下是大庸十九年。”
第7章
“啪——”方玥棠手中的茶盏掉在石桌上。
“你是说,这两年发生的事都忘了?”方玥恒冷静问道,“依据呢?”
“很简单,两年前,我进宫做三殿下伴读,便是那时,公主与我互相看不对眼,”说到这,沈牧池都有些羞赧,“每每遇上总要与我争论一番,而现下公主待我便与当年别无二致。”
方玥恒没再讲话,他需要冷静一下,思考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良久他才郑重向沈牧池道:“沈世子,如今乐安嫁入侯府,还请世子多多包容,往日恩怨我也有所耳闻,她若向你耍小性子,你便告知于我,我自会说教她。”
方许宁不在宫里,自己手再长也伸不进人的府里去,只能让去沈牧池多照顾一二。
“殿下放心,公主只要在府上一天,便不会容人受一点欺辱。”沈牧池也严肃起来,这话不用叮嘱他也会护着方许宁。
-
四月很快过去,靖安侯府每年一回的踏青定在五月三日。
往年都定在枫香山,正好是桃花盛开的时候,届时在山上的红月寺里再留上一两日,当真是放松极了。
今年因为公主进门,更是要认真些安排这回的踏青。
在即将出发的前一日,平危来寻方许宁。
“听闻殿下明日便要跟着靖安侯府的众人一道去往枫香山踏青。”自来了侯府,便寻不到机会跟在方许宁身后。
本以为跟着公主进侯府便能时时伴其左右,没成想除了刚进府那天见那一面后便再没碰上过,再加上他是从宫里出来的侍卫,又住在公主安排的住所,府中谁也不敢使唤他,半个月下来整日闲在房中,很是颓靡。
如今公主要外出,他自然得跟着前去护卫公主安全。
“是要去,”方许宁也很是意外自己竟有这样久没见到平危,心虚道,“明日可要一同前往?”
“属下只想着此去枫香山路途遥远,又要在外留宿,有属下跟在殿下身边会安全些。”
他一片拳拳之心讲得真诚,方许宁倒是有些内疚自己许久未想起他来,便道:“明日巳时一刻,我让人备好马,你跟在我的马车旁。”
平危大喜过望,急忙应下,生怕她反悔。
一夜酣梦,沈牧池一早便等在靖安侯府门口,他昨夜接到下人的通传,说殿下要另备一匹马。虽不明白为何向来不愿骑马的人在出行前要备马,可既然她想要,备着也无妨。
左右不过是一匹马罢了。
时辰到了巳时一刻,已是方许宁约好的时间,沈牧池频频看向大门口,心中迫切不言而喻。
远远地,方许宁走在前头露了面,容铃跟在她身后,这是在平常不过的,只是,在方许宁的另一侧,跟着一个许久不曾见过的人。
“平危……”沈牧池缓缓从口中蹦出这两个字,舌尖滑过虎齿,神情有一瞬的凶狠。
“你便骑着匹马跟在我身旁罢。”方许宁柔柔得笑着,眼里的星子异常显眼。
“多谢殿下。”平危生的俊俏,眼眸更甚,桃花眼尤其勾人,直勾勾盯着人时尤其让人沉醉。
方许宁的注意不在平危身上,少见的将视线放在沈牧池那边。
“马是沈世子备的,若要谢便谢他好了。”
平危眼神一暗,垂眸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平危?”没得到人的回应,方许宁回头看向他。
“啊……”平危眼里的暗色退去,“谢过沈世子。”
他这话与平日里的语气有些不一样,虽不太明显,可沈牧池似乎在里面听出些言不由衷。
早些年,他与平危明里暗里不知道起了多少摩擦矛盾,他时常寻方许宁,可平危仗着是公主侍卫,平白无故便将人扣在殿外不让进,总要等上一时半刻才肯放人前去通传,而沈牧池知晓方许宁信任平危,与他相伴多年吗,不忍让她为难,便一直没和人提起与平危的事。
直到半年前,平危照以往将人扣住,并出言公然羞辱沈牧池,本以为方许宁会在殿内等人进去,可那回却正好在他放话羞辱沈牧池时被突然出来的方许宁听着,向来温和的乐安公主少见的发了火,将平危劈头盖脸的说教一番,好一阵时日都没再理会他。
这事让在场宫人惊掉下巴,此事在宫中一传十,十传百,不知道叫人传了多少版不一样的,自此平危与沈牧池彻底结下梁子。
如今方许宁失忆,不再记得当年往事,心中甚至隐隐偏向平危,这让沈牧池很是不爽——
侯府的马岂是谁都能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