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瞟了一眼,嘿,伙食还不错,有鱼有肉有菜,旁边一大盆馒头,每人还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个杯子,不用闻就知道是酒。
他看别人,别人也在看他。
一位五十来岁的老铁路嘿嘿直笑,“您起这么早啊,同伴还在洗漱?”
“没有,他们还在睡觉,我自己吃。”
陈凡面色从容,淡定地笑道,“正在长身体,饭量大了些。”
几个人都是一惊,交流了一下眼神,却没有说话。
只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好奇地看着他,“冒昧问一句,您今年多大?”
陈凡拿起筷子拌面,笑道,“十八。”
然后一筷子下去,挑起小半碗面条,呼啦啦塞到嘴里,嚼了几口就咽下去。
那位老铁路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小兄弟好饭量。”
随即给年轻人使了个眼色,若无其事地招呼大家吃饭。
那年轻人却是个不安分的,压低声音问道,“师父,有问题?”
老铁路死劲瞪了他一眼,视线再往外一瞟,便看见陈凡满脸笑容地看着自己,不由得赶紧呵呵干笑,“年轻人没见过世面,让兄弟见笑了。”
年轻人瞪大眼睛,看看师父,再看看旁边的乘客,心里感觉怪怪的。
我2o他18,谁是年轻人啊?
他刚想说话,就被旁边的同事暗暗拉了一下,再一转头,好嘛,几个人都看着自己,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陈凡哈哈笑了两声,对着那个老铁路说道,“大叔您见多识广,应该在车上干了很多年了吧?”
那老铁路一听,顿时松了口气,笑道,“那可不,而且大部分时候就在这趟列车上待着,待家里的时间都没有这列火车长。”
打开了话题,他索性便滔滔不绝开讲,“这列车最早是55年6月1号开行,那时候是3334次,京城到长春的直通旅客快车。开了一年之后停了1年,等过了1年又恢复,59年6月1日车次变更为6o59次,之后又停运,又恢复,反正来来回回的折腾,75年的时候又变更为16o159次,也不知道哪天再变。”
陈凡手口不停,抽空说道,“那说明咱们的铁路变化快啊,以后火车越来越多,度也越来越快,说不定隔两年就要变一次,这样才有展嘛。”
老铁路仰头哈哈大笑,“对对对,就应该是这样子。”
聊了一阵子,陈凡风卷残云吃完早餐,对着他们挥了挥手,“各位慢用。”
老铁路也赶紧挥手,“您慢走。”
等陈凡的身影消失,才转过头狠狠地瞪着徒弟,“以后不要乱说话,幸亏碰上个脾气好的,万一是个脾气差的,在你身上拍一巴掌,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徒弟满脸不信,“太夸张了吧,他还敢当众行凶?再说我又没得罪他。”
旁边一个中年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最好把你师父的话记在心里。伱没看见他体魄并不强壮,却能吃这么多东西?我告诉你,这种人极有可能是练家子,再看他手上没有老茧,说明已经将功夫练到了骨子里。
你以为没得罪他就没事?练家子的脾气百样千怪,根本捉摸不透。要是碰上脾气差的,可能因为你多句话就能结怨。
他随便在你身上拍一巴掌,从表面看不出什么,但等过一段时间,就会突然吐血身亡,至于这段时间是多久,就看他功夫有多厉害,短则半天一天,最长三四天的也不是没有,时间都隔了这么久,你上哪儿找人去?而且凭什么说是他打的?!”
年轻人顿时目瞪口呆,“真的假的?”
他身边的同事拿起一个馒头,嘿嘿笑道,“干咱们这一行的,别的不好说,见多识广肯定要排第一,山不转水转,什么样的人和事都能遇得上,所以最重要的就是谨言慎行。
你现在不信没关系,但是要记住你师父的话,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惹、什么样的人不能惹,少给自己招灾,等以后遇上了,就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
哐啷哐啷又是3个小时,早上8点半,只晚点了一个多小时,火车终于停靠在长春站。
一汽自然不缺汽车,而且还是坐地户,更不缺关系。竟然派了6辆小轿车直接开上站台,将一机部派来的“专家组”全部接走。
半个多小时后,车队便开进一汽工厂。
工厂领导亲自出面接待,将他们安置在单位招待所,又陪着吃了早餐,之后便在专家组的催促下,去看样车。
在一间厂房里,陈凡终于看到自己设计的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