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过来,会温柔地问他怎么了,会抱着他安慰,也会为了能让他高兴起来,答应他提的一切无理要求。
“骗我的对吧。”他低下头,喃喃自语。眼泪像下雨一样,疯狂地滴落进脚下的草坪。
他已经哭了一整天了,眼睛早就肿了。
一定是在骗他,她肯定躲在这里的哪个角落,等他哭够了,然后突然出现,笑着告诉他,刚才是逗他的。
肯定是这样,肯定是这样!!
所以周宴礼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翻遍了,每一个,每一个。
但是没
()有,都没有。
她能躲到哪里去,她的所有聪明智商都放在了学习上,其他地方迟钝地像头牛。
肯定是周晋为将她藏起来了,他在怪自己总是和他对着来。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这里没有,他就去其他地方找。
他去了姥姥家。熟悉的楼栋,被他爸买下之后一直维持着原状。
在附近飞速发展盖起一座座高楼时,这栋陈旧的房子显得格格不入。
周宴礼看楼下上锁的超市,玻璃门内,可以清楚地看见东西已经搬空了。只剩下一排排孤零零的货架。
明明昨天,这里还摆满了商品,玲琅满目。那些货物还是他一件件亲手码上去的。
当时江会会拿着货物单在旁边记录。
偶尔他会抽空取笑她,这货架这么高,要是他不在,她是不是还得搭梯子?
她红着脸小声辩解:“哪有这么夸张,我踮踮脚还是可以够得到的。”
周宴礼的脚步逐渐放慢。这里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他突然生起了一种退缩的情绪。好像只要将这扇门推开,他全部的希望都会化为泡影。
如果让它一直关着,是不是就能说明,这个希望它一直存在?
他犹豫地站在门前。
上面的对联还是新的。想来是每年春节,周晋为都会让人来这边打扫。
也或许,是他本人亲自过来。
周宴礼停留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将这扇门推开。
从前他住在隔壁,总能听见这所房子的吵闹声。
小姨的哭声,江满的呐喊,还有姥姥的骂骂咧咧。
从前觉得吵闹的嘈杂,如今却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
屋子里的摆设依旧是熟悉的,干净整洁的仿佛上一秒还有人住过。
可毫无人气的冷清,却又不得不让他被迫接受。
这间屋子的确很长时间无人居住过了。
他捂着胸口,强忍着变得急促的呼吸。他伸出那只颤抖到毫无章法的手,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推开。
他看着光滑的墙壁,还有窄小的书桌,以及写满了江会会名字的作业本。
它们真切地仿佛上一秒她还坐在这里。
可时间带来的陈旧感,让他不得不接受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