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周晋为抽了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看着远处那个莽撞离去的身影。
跌跌撞撞,踉踉跄跄。
()好像随时都会摔倒一样。
有些事情(),只有让他亲眼看到1()_[((),才会认清现实。
他从不教他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因为知道他的性子。
只有等他亲自去做了,才会明白,该不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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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宴礼浑浑噩噩地坐上了去平江的大巴车,他知道,江会会一直在那里等着他。
她前几天还说过,她新学了几道菜,下次做给他吃。
她虽然不管做什么都很慢,走路也慢,说话也慢。但她承诺过的,就一定会做到。
所以他相信,相信她会将那几道菜做给他吃。
也相信她会好好活着。因为她答应过他。
她答应过他的。
周宴礼低下头,狠狠地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不能哭,要是被她看到,又该笑话他了。
乘务员过来,关心地询问他需不需要什么帮助。从上车前就看他不太对劲,担心是哪里不舒服。
他摇头:“没事。”
刚擦干的眼睛,很快又蒙上一层雾气。
他死死咬着嘴唇,在心里埋怨这破车,他妈的连个暖气都不开。
里面冷到都起雾了。
他低下头,手指用力地掐进掌心,都流血了,可雾气还是越来越大。
最后凝结成水珠,一滴一滴,滴落在他的裤腿上。
周宴礼就这么一路忍着,坐了八个小时的车。
车辆停在站台,他一下车就按照记忆中的路线飞奔回家。
可沿途的建筑都变得好陌生。
图书馆没了,平江一中没了,她打工的超市也没了。
唯一多出来的,是家里后院的那座墓碑。
江会会的名字刻在上面。经过多少年的岁月洗礼,竟然泛起了陈旧的颜色。
周宴礼站在那里,一直站着。
他像是失去了活动能力的机器人,身上的所有关节都开始生锈。
怎么可能接受呢。
怎么可能。
明明今天还有说有笑的人,突然就变成了一座冰冷的墓碑。
它矗立在那里,面对他的恸哭也无动于衷。
不是的,它肯定不是江会会。
江会会看到他难过,不会这么冷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