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淮南盐运中枢的仪征亦是一片繁华盛景,扬州城内,都天会与迎神赛会声势浩大。
这些,都是我在几年后陆陆续续去了的地方。
我仍不忘读书,却在同方四叔四处行商的过程中,积累了更多。
与之相对的是。
大哥自考上秀才后,一蹶不振。
院试过后他便在县里就学,结识了一帮文人,整日被吹捧得飘飘然。
无论族里怎么劝阻,都拦不了他上花楼的决心。
最后,族老不得法,只好停了供他读书的专银。
用阿公的话来说就是。
「他不争气,整日怨天尤人,说宗族不能助他上青云,不能让他睡在姑娘怀里。殊不知他读书的那些钱,都是乡里乡亲丶家家户户凑起来的,我们生活又不宽裕,何苦再养着他呢?」
而我,因经商渐渐积累了名声。
阿公待我的态度已很不寻常。
人老了,也许将过去的是非都淡忘了。
他越来越和蔼。
没了钱,大哥仍要交游四方,钱是命根子,续不上便没人搭理他了。
他日日喝了个烂醉,回家要钱花。
村里的叶家丶张家本来还艳羡他中了秀才,如此,又嘘然了。
「看来啊,儿郎成不成器不得用,还得看为人的人品。否则便是进学了,也叫人看不起。」
家里的牛卖了,母鸡也拔毛了,阿爹日日夜夜去给人帮佣,也凑不齐他要花的钱。
如此,便想到了我。
我做生意,兜里略装了几个钱,为阿青嫂修整了屋子,又多买了几亩田地。
旁人见了眼热,却也顾忌四叔,不敢说些什么。
只能不痛不痒地刺几句。
「青嫂你真是享福了,只可惜这个孩子还是替别人家养的。」
他们这个时候,倒不来辩我是不是女子了。
阿爹听多了,约莫是起了心思。
他嗫嚅着找到我,提了个法子:「小瑾,你大哥戒了花酒,往后一定改了,你就帮帮他吧。」
我笑了笑:「三叔,往前说好了的,钱货两讫。」
阿爹有些不安,搓着衣角,只是说:
「他是你打断根骨连着筋的兄长啊……」
话被金二婶听见了,她重重「哼」了一声。
「从前丢孩子的时候倒不说血肉情深了,现在又来旧事重提,好意思吗?」
「方德铭。」
阿娘突然出现,她阴沉着一张脸,将阿爹拽回家里。
木门发出「砰」的一声。
这些年她很顾忌,不主动来打扰我。
这倒是第一次和我面对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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