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将元宁的这点子时间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元宁早就答应了关飞渡要去看他的比赛,这会儿自然无有不应,点头道:“好喔。”
下课时间很短暂,关飞渡也没待多长时间就走了,元宁继续上课。
大盛朝人跟着他一起上历史课,竟然也觉出了一点兴味。
老师并没怎么讲之乎者也的大道理,只是平铺直叙地陈述历史的故事和记载,口吻和说的话也都极其客观。
如今人学的都是唯物史观,自然不会有什么神佛妖魔,精怪仙人,让不少想知晓有没有传闻中的王母娘娘,蓬莱仙山故事的人大失所望。
也亏得亓老师讲得很简洁明了,便是没有识过字的人也听得明白。
大盛朝有人嫌弃他说得不如茶楼说书先生那般波澜壮阔,妙趣横生,也有人觉着他讲授学识应当再传授学生知识道理,启发学生思考,而不单单只是说了历史故事就行了。
但是这位老师呢,他有自己的节奏。
在见到元宁的那一刻,他就知晓了该怎么讲本堂课了,用不着外行人指点内行人。
放学后他也没给元宁布置功课,只同他说:“要是对这时候的知识感兴趣,就可以下去查一查,
年幼的孩子对历史有兴趣,自然不需要讲道理塑造任何人格,离他真正去思考的时候还早着呢。
放学之后,关飞渡就乐颠颠地把元宁接回家了。
元宁也只来得及匆匆跟老师说一句再见。
那老师倒是半点不介意,悠哉悠哉地拎起自己的保温杯,像个退休老大爷似的打卡走人。
*
关家,果然如同关飞渡所说的那样,大家都很欢迎元宁。
这次在家的正好是关飞渡的爸爸关明,他今天把工作都先放一放,穿得像个寻常的老父亲,身上还挎了一只摄像机,打算记录一下自己儿子比赛的精彩瞬间。
一开始元宁不知道那是什么,关明却跟他解释:“这个和手机一样可以拿来拍照,你和飞渡站在一起,叔叔给你们拍一张。”
元宁只见过影棚里那种扛起来极为笨重的摄像机,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小型的。
它看起来迷你又可爱,而且还挺方便携带。
于是两个小孩就站在了春花下面,等着关明拍摄。
这一幕着实有些古怪,黑漆漆的镜头对准了两个小孩,而关明还半蹲屈膝,看起来半点都不像是之前那种一句话千万订单的董事。
至少在大盛朝人的印象中,关明这样的人绝对是当大官的料,旁的人都会对他“卑躬屈膝”,却没想到他在面对两个小孩时,平易近人到了还会弯腿的地步。
“一、二、三……茄子!”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
关飞渡牵着元宁的手,提醒道:“宁宁弟弟,微笑。”
元宁之前被导演调|教过,知道什么时候该看镜头,什么时候该放松自己,这会儿更是下意识地对准镜头,露出一个乖巧甜蜜的笑容。
照片洗出来后,只见在垂下来的沉甸甸粉红枝头下,两个小孩都满脸灿烂地看向镜头。大的那个不但牵着小的那个,还歪着脑袋靠过去,俩人亲密得不像是朋友,倒像是兄弟。
一张照片洗出来两份,元宁这里一张,关飞渡那里一张。
“原来这就是照片。”元宁捏着薄薄的硬纸,低声喃喃。
然后元宁就在关飞渡的儿童房里看到了许多样式的照片,相框里全是关飞渡从出生到现在的照片,也是他成长的记录和见证。
他的父母没有错过他人生的每一刻,把他养得极好。
关飞渡没有害羞这根筋,他甚至还特地拿出一本相册给元宁看,臭屁地说:“宁宁弟弟,这是我从小到大得奖的辉煌时刻,我爸都把它们拍成了照片,你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