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焕微微侧眸,看了眼马车。
以这个距离,沈云汐应该已经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但无论是车门还是车窗都安静异常。
沈槐方才看着他从车上下来。
她应该不想让自己弟弟看见,萧焕顺手揽住他,往府里走去。
“这……不合适吧。”沈槐对上看门小厮的眸光,有些怯懦。
身后,灰影极有眼色的上前,语气略带嚣张的伸手,翘起大拇指,指了指沈槐,“这位,是咱们世子的朋友,跟亲弟弟似的,知道么!”
小厮连忙点头哈腰,“知道知道!”
进了府后,一直走到无人的道上,沈槐才小声开口道,“我刚才跟他们说了我姐姐是谁,现在又说是你弟弟,他们……不会误会你们的关系吧。”
萧焕愣了下,这才意识到,这一路上过来,为何对面一来人,沈槐便低下头。
“过去那些事情,既已发生过,就无需隐瞒。”
“那些想害你或是想知道的人,不管怎么样都会打听到的,反而你越隐瞒,越会让人觉得怀疑。”萧焕试图安抚他。
沈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喃喃道,“我姐也说,人过留名雁过留痕,这世上没什么是能瞒住别人的。”
萧焕突然停住脚步,“你……方才说什么?”
“没,没什么!”沈槐见他冷着脸,以为他再不高兴,“没什么,我姐以前老跟我人不必在意过去,不管是过去那些不好的事情还是人,都不必在意,因为那不是你的黑历史,而是你的来时路。”
听后,萧焕良久才回过神来。
口中喃喃着那句话,“不是你的黑历史,而是你的来时路。”
等他品味够这句话后,蓦的抬眸,天边挂着一轮残阳,流光溢彩,丹霞似锦。
自从他从西疆回来之后,沈云汐躲着她就跟见鬼似的。
他生气,不光生气,更是心凉。
还有上次,他原以为已经解开她的心结,原以为她会毅然选他。
但他万万没想到,在这条双向奔赴的路上,他已经往前走了九十九步,可那最后一步,她都不愿往前。
府门外,迟迟而来的时夏小心的将沈云汐从马车上扶下来。
“你怎么在这?”沈云汐愣了下,她以为影卫早就将时夏送回来了。
“刑部门口有一伙黑衣人,伤了不少人,影卫他们人手不够用,我最近正好和霜月学了几招,正好帮忙。”
近来世道乱,刑部门口有人闹事,光这半年,都已经是第三起了。
沈云汐没有多问,她心里挂念着沈槐,快步朝府里走去。
就在她犹豫,萧焕带着沈槐,是去了紫云阁还是琴心斋时,她突然抬头,看见在观景亭中的两人。
“沈槐!”
她喊了声,而后快步朝亭中走去。
“姐姐!”
沈槐小跑两步,迎了过来。
“外面晒,快来亭下站。”沈槐拉着她,走到亭下。
正好与背手要离开的萧焕打了个照面。
沈云汐行了个福身礼。
福身礼,和万福礼不一样,万福礼相对随意,是大梁女子常用的礼仪,而福身礼不一样,更为正式。
沈槐低下头,他知道姐姐故意行这个礼,是想表示和萧焕的不熟。
萧焕带着些怒意的甩了下袖子,而后负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