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张大人近身侍候的一个小厮,与你是远亲,不如拿些钱去找找他,我听说他们这些人有些家传的手艺,能让人看起来皮开肉绽,实际没什么……”沈云汐拿出钱袋,里面是她全部的嫁妆和聘礼钱,来前她特意将这些东西都换成了钱。
“大姑娘!”
沈福垂头听了许久后,突然抬头。
“我一家老小都被夫人拘了起来,夫人说若是我拿不到侯府的手信,就将我妻子发卖给人牙子,将女儿卖进青楼。”
“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奴才一家。”
沈云汐张口,想说你一家的身契都在父亲手上,但转念一想,以继母的手段应该早将这些东西骗到手了。
沈福跪着走到她身前,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大姑娘,您如今是侯府的夫人,身份尊贵,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救奴才一家,求您,求求您了。”
他越说越激动,没一会,头上便磕住一块青紫出来。
沈云汐连忙扶住他。
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将实话告之,“福叔,其实……我在侯府的地位并非你们想的那样。”
“当时我以那样不体面的方式嫁进侯府,府上人都不待见我,还有我公爹,他当初因为这件事被陛下斥责,还罚了俸禄,他更是不可能帮沈家的。”
闻言,沈福的眼神有些落寞,挺直的身子渐渐瘫软下去,口中喃喃道,“那怎么办,我的妻子,我的女儿。”
突然,他像想到了什么,崩直身子道,“大姑娘,不如……咱们伪造一个。”
“伪造?”沈云汐觉得他疯了。
“是,伪造。”沈福凑近,极为认真的说道,“老奴认识一些人,可以仿照另一个人的笔迹,到时只需您将侯府的印章偷偷印下拿给老奴,绝不会被人发现。”
“你疯了!”
沈云汐压低声音吼道,“一旦被发现,整个忠远侯府都会出事。”
“老奴小心些,绝不会被人发现。”沈福极力劝说。
“不。”
沈云汐拒绝,“除非公爹或世子肯帮忙,否则我绝不会让侯府陷入这种危难之中。”
说罢,她心烦意乱的便要离开,沈福倏的起身,拉住她,“您别忘了,您姓沈,现在牢里待着的是您父亲,您不姓萧,跟忠远侯府没关系,忠远侯府的死活跟您没关系。”
“不!我不能这样做。”沈云汐要走。
“大姑娘!”沈福有点癫狂,“难道您真要眼睁睁看着老爷命丧牢狱,看着沈家上百条人命跟着一块死么。”
沈福瞪着眼,满目的红血丝,直勾勾的盯着她,样子像一个恶魔。
“福叔,你喝醉了吧。”
沈云汐冷冷的道,“时间到了,你该走了。”
沈福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动作语气有些不妥,缓下身来道,“老奴先告退了。”
沈云汐无力的坐在桌边,从窗户上看着沈福佝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或许,她真的应该先想办法救出父亲。
可是,她真的要用偷拿手信的方式么?
沈云汐这样想着,突然,一道人影出现在她对面。
是萧焕,萧焕身上还跟着面如死灰的时夏。
沈云汐瞬间明白,这地方就在西城门附近,离西郊大营不远,侯府的马车停在客栈门口,萧焕出城练兵回来一眼就看见了。
看时夏的表情,想来她和福叔方才说的一切,都被萧焕听去了。
“怎么,二嫂算计不成,打算用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