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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下这般毒手（第1页）

看到秦姨娘如此哀嚎不止，柳天成既明白她出于对孩子的疼爱，但为了维护府里的规矩也不得不忍住声音安慰她：“我自会替孩子讨回公道，一定会追查出姑娘。你现在赶紧站起来，你这样很不合适！”

一旁洛纷岚也上来劝说道：“秦姨娘快起来吧，小少爷可是老爷最疼爱的孩子，老爷怎么可能会不管不顾？”

随后她便试图搀扶起秦姨娘。

还没等秦姨娘再多说什么，老夫人便拄着拐杖急匆匆地走进房间内。当她看见奶妈怀中抱着的柳彦齐时，顿时心头一揪——只见小小的脸蛋满布杂乱的红疹，本应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因为长时间哭泣变得血红无比，连嗓子都发哑了，样子可怜至极。老夫人顿时泪眼朦胧，责问道：“我的乖孙儿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医生呢？怎么还没有来啊？你们这些丫鬟婆子究竟是怎么照顾小少爷的？好好的怎么会生疹子呢！”

柳灵灵在一旁用手绢擦拭着眼泪，声音带着几丝哽咽说道：“奶奶，您还不知道呢，弟弟这不是出疹子，分明是中了毒！有人要害他啊！他这么小，究竟是谁这么狠心，下这般毒手？”

柳老夫人听到这话，顿时气得浑身发抖，险些站不住脚，她颤巍巍地质问道：“你说什么？姑娘！？到底是什么毒，还不赶紧查清楚！”

一时间，屋内众人面露各异神色，气氛越发紧张起来，而这柳府之中，似乎一场风雨正酝酿成形。

秦姨娘突然“砰”地一声跪倒在地，身子微微颤抖着不肯起身。她抬起头来，眼中充满焦急与委屈，朝着老夫人辩解道：“老夫人啊，今天王大夫诊过脉了，说少爷中的毒，可能是藏在他日常接触的物件里，又或者就附在他的衣物之上。可是妾身一向小心谨慎，房间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们也从不敢有半分疏忽，怎么会让他接触到毒呢？”

说到这里，她抬起衣袖轻轻擦去眼角流下的泪水，那柳叶般的眉毛皱得紧紧的，整个人看上去又可怜又柔弱，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倒一般。

见秦姨娘如此模样，柳天成心中不由得升起几分怜悯，急忙对身边的丫鬟吩咐道：“快，扶起秦姨娘。”

丫鬟们忙上前将她架起，可秦姨娘却像失去了所有力气般，软绵绵地靠在两个丫鬟身上，一副痛心欲绝、连站立都困难的模样。

老夫人听了秦姨娘的辩解，并未因此缓和脸色。平日里温柔慈祥的老夫人此刻却面容冷峻严肃，目光如刀锋般凌厉，寒声吩咐道：“这屋子中但凡小少爷平常触碰过的东西，统统给我仔细搜查个遍，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另一边，王大夫刚写好药方，抬头瞧见大家已经开始翻找姑娘的来源，心里清楚自己今晚恐怕是走不了了。他站在一旁微微弓着身子耐心等候。老夫人转头看向王大夫，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态度说道：“王大夫，今日之事关系到我们家血脉，实在是重中之重。还烦请您多操心，帮我们辨别一下这些物品，看看毒到底藏在何处。”

王大夫听后立刻拱手回礼，恭敬回答道：“老夫人客气了，这本来就是属下分内职责，自然会全力以赴。”

说话间，王大夫便把目光落在了屋内众人找出来的一大堆物品上。床上的被褥、小少爷的衣服自然都被翻了出来，连日常使用的茶具和最近教小少爷认字用的画册书卷也都一一检查过，并没有放过任何一样。王大夫弯下腰，在这一堆东西中仔细搜寻，还不时用手轻轻提起一些物件，在鼻端闻嗅着其中的味道。忙了好一阵子，他的手最终停留在一件衣物上，眉头微蹙，缓缓说道：“这件衣服，似乎有些问题。可惜这气味太淡了，一时之间老夫实在难以断定。”

听到这话，秦姨娘身旁的丫鬟顿时快步上前一步，急切地开口道：“大夫，这是小少爷新做的衣裳，只穿了一回就送去浆洗了。不过做这衣裳的布料家里还有剩下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飞速跑到旁边的箱笼前，从里面用力抱出了一匹花样相同的布料。大家一看便知，那布料已经被用去了大半，显然正是制作用来给小少爷穿上身的那件衣服。

王大夫接过这块布料，双手小心翼翼地捏住它，凑到鼻尖前又仔细嗅了嗅。他还怕自己判断失误，特意拿出剪刀剪下一小块布料放入杯中，并倒进清水进一步查验。经过这一番细致观察后，他微微点头，神色坚定地说：“没错，这布料本身确实带有毒性。姑娘早已渗透进布匹之中，而小少爷肌肤嫩弱，整天贴身穿这衣服，长期接触毒物，因此中毒引发了红疹。”

秦姨娘听完王大夫的话，整个人像是遭受重击一般颤动了一下，眼神猛然变得凌厉起来，死死盯着洛纷岚，眼中燃烧着炽热的愤怒火焰，就好像恨不得当场扑上去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但即便内心充满了怒意，她却还是强行克制住，没有当场发作，而是紧紧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冷声说道：“这布料……是夫人送来让我用的。当时我也并未多想，立即让人照着这个料子做了衣裳给少爷穿上。”

紧接着，她似乎觉得刚才那番话会显得自己太过针对，赶忙摇摇头，身子晃了一晃，几乎站不住脚，口中喃喃道：“不对，不可能！夫人怎会干出这样的事情呢？必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夫人，一定是这样！”

不得不说，这秦姨娘城府颇深，要是直接将罪名扣在洛纷岚身上，一口咬定就是她下的毒，以柳天成和老太太的性格，反而会觉得秦姨娘过于冲动无礼，未必相信她所说。可是现在她采取模糊的态度，并未直指洛纷岚，倒是使得柳天成和老太太心底悄然升起了一些疑虑。两个人的目光不知不觉都投向了洛纷岚，而老太太的眼睛更是透着几许威严和探究之意，似乎在等她解释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