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将她的影子投在药柜上,那瓶本该装满板蓝根提取液的琉璃管,此刻正泛着诡异的胭脂色,那胭脂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妖异。
窗外乌鸦再次惊飞,林清欢摸着袖中备用的抗生素药片,听见自己心跳声与更漏声渐渐重合,她的心跳声越来越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琉璃盏中的药汤泛起涟漪,林清欢舌尖的灼痛感顺着经络窜上太阳穴。
系统警告的红光在视网膜上炸开,将药柜阴影里那抹胭脂色照得妖异非常。
"且容臣女试药。"她转身时广袖拂过案几,孔雀蓝的暗纹恰好遮住调换药瓶的动作。
含在舌底的抗生素药片迅速化解了毒素,喉间却故意溢出两声呛咳。
萧景明握紧的剑柄在掌心烙出红痕。
他盯着林清欢微微发颤的指尖,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昨夜暗卫呈上的密报中提到孙郎中与南疆药商的可疑交易,如今他这般鬼鬼祟祟,莫不是要对林清欢不利?
他昨夜特意让暗卫在地窖撒上的荧光粉,此刻正在暮色中泛着幽蓝微光,如同一条吐信的毒蛇,将孙郎中死死钉在罪恶的泥沼里。
"这药性倒是霸道。"林清欢拭去唇边药渍,将琉璃盏捧到日光下。
金丝般的秋阳穿透液体,照出悬浮的朱砂微粒如血雾弥漫,"敢问孙先生,龙眼核碾碎后混雄黄,可是《医宗金鉴》里记载的良方?"
孙郎中额角青筋暴起,袖中攥着的符纸已被冷汗浸透。
那是刘侍郎亲笔写的保命符,此刻却像块烙铁烫着皮肉。
他强笑道:"姑娘说笑也该有个分寸。。。。。。"
话音未落,林清欢突然掀开药柜暗格。
昨夜失踪的板蓝根琉璃管完好无损地躺在其中,封签上"南洋药监司"的朱红印泥刺得孙郎中眼前发黑。
更致命的是旁边那包龙眼核碎屑,分明沾着他拇指内侧特有的墨渍——那是常年捣药留下的印记。
"陛下请看。"她将证物呈给李公公时,腕间银镯与琉璃管相撞,发出清越声响,"这些龙眼核产自南疆瘴气林,与雄黄混合后遇热即会析出砒霜。"
陈老医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枯枝般的手指指向孙郎中皂靴:"那鞋底沾着的,可是太医院地窖独有的青磷土?"众人这才发现,孙郎中后退时在青砖上拖出的痕迹,正通向存放毒虫的禁地。
萧景明无声地勾起唇角。
他昨夜特意让暗卫在地窖撒上的荧光粉,此刻正在暮色中泛着幽蓝微光,如同一条吐信的毒蛇,将孙郎中死死钉在罪恶的泥沼里。
"拖出去。"皇帝摩挲着鎏金脉枕,目光扫过林清欢发间微微晃动的银针簪,"剥去医籍,永不得入京。"
孙郎中最后的惨叫被朱红宫门吞噬时,林清欢正将真正的板蓝根提取液滴入贵妃药中。
琉璃管折射的虹光映在她眼睫上,萧景明突然想起三日前,这双眼睛在烛火下研究病毒图谱时,也闪着同样璀璨的光。
暮鼓余音里,李公公宣布明日进行最后试炼。
林清欢整理药箱时发现多出个青瓷瓶,揭开嗅到熟悉的金疮药气息——是萧景明惯用的配方。
她抬眼望向西侧廊柱,却只捕捉到一片玄色衣角拂过转角。
"林姑娘。"陈老医颤巍巍递来半卷残谱,枯黄纸页上赫然画着人体经络图,"这是老朽家传的。。。。。。"
话音戛然而止。
林清欢顺着老人惊骇的目光抬头,望见太医院檐角悬挂的辟邪铜铃正无风自动,十二串铃铛朝着不同方位疯狂摇摆,铃铛发出清脆而杂乱的声响,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手在撕扯。
远处传来宫人惊慌的奔跑声,夜风里捎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味,与南疆药商竹筐里的气息如出一辙。
药炉余烬突然爆出几点幽绿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