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斜照在太医院汉白玉阶前,那阶前的汉白玉栏杆雕刻着精美的云纹图案,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第三块青砖缝里渗出暗红血迹,那血迹周围的青苔有些发黄,似乎是被血迹中的热毒烘烤所致。
林清欢提着药箱跨过那道裂隙时,脚下的青砖触感粗糙,带着岁月的痕迹。
孔雀蓝裙裾扫过青砖上的苔藓,发出轻微的摩挲声,惊起几只正在啄食药渣的麻雀,麻雀扑腾着翅膀,叽叽喳喳地飞向天空。
"请各位仔细查验患者。"李公公甩着拂尘尖声宣旨,那拂尘的丝穗在空气中轻轻飘动,发出微弱的沙沙声。
十二名宫人抬着六张蒙着素纱的软轿鱼贯而入,软轿的木质框架在宫人的脚步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轿上的素纱随风飘动,像轻柔的云朵。
最末那顶轿帘被风吹起时,林清欢瞥见患者手腕上紫黑色的斑纹,像是被墨汁浸透的蛛网。
那斑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赵太医掀开第一顶轿帘时,满场倒抽冷气。
榻上老者腹部鼓胀如怀胎八月,皮肤下蠕动的青筋清晰可见,那青筋扭曲的样子让人毛骨悚然,还能隐隐听到老者微弱的喘息声。
陈老医捻着山羊胡沉吟半晌,突然伸手探向患者耳后,三寸银针在日光下折射出冷光,那冷光刺痛了林清欢的眼睛。
"且慢。"林清欢按住老人抽搐的手臂,那手臂的肌肉紧绷,触感冰凉。
她从药箱取出个银质听筒,银质听筒散发着金属的凉意。
当冰凉的金属贴上患者胸口时,萧景明正倚在廊柱阴影里擦拭匕首,刀刃映出她鬓角滑落的汗珠。
林清欢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患者胸口细微的沙沙声,那声音透过铜管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是寄生虫。"她将听筒转向众人,细微的沙沙声透过铜管传出,"幼虫在血管里游走,银针会刺激它们发狂。"话音未落,老人突然张口喷出黑血,血沫里蠕动着米粒大小的白虫,那白虫的蠕动让人头皮发麻,还伴随着一股刺鼻的腥味。
孙郎中攥着药杵后退半步,龙眼核碎屑簌簌落在皂靴上,那簌簌声在安静的场中格外清晰。
他盯着林清欢从琉璃瓶中倒出的淡黄色药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分明是昨夜刘侍郎派人送来的南洋禁药。
"此乃驱虫圣品阿苯达唑。"林清欢将药片溶于薄荷水中,转头对目瞪口呆的赵太医解释,"配合《千金方》里的通络汤,三日便可排出虫卵。"她没看见萧景明突然绷直的脊背,更不知晓此刻西侧门青砖下埋着的,正是她药箱里这瓶"圣药"的完整封签。
当第五位患者揭开面纱时,连陈老医都变了脸色。
少女整张脸布满葡萄大小的水泡,脓液将纱布黏在皮肉上,那水泡晶莹剔透,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
孙郎中趁机高声道:"此等恶疾当用火针挑破,再以雄黄熏蒸!"
"您是要烧死她吗?"林清欢举起自制的竹制显微镜,将患者创面渗出液涂在琉璃片上,那渗出液黏稠而浑浊。"这些是病毒感染引起的水痘,挑破反而会引起全身感染。"她从药箱取出支琉璃管,淡蓝的药液在阳光下泛着奇异光泽,那光泽如梦如幻。"这是板蓝根提取液配合金银花露,外敷内服双管齐下。"
萧景明望着她指尖翻飞的绷带,忽然想起昨夜暗卫密报。
孙郎中与南疆药商在角门交割时,斗笠人竹筐里传来的腐臭味,与此刻少女伤口散发的腥气如出一辙。
日影西斜时,林清欢正在调配最后一剂汤药。
药炉咕嘟声里混进一丝不和谐的脆响,像是有人踩碎了晒干的药梗,那脆响在寂静的药房里格外突兀。
她装作整理鬓发,余光瞥见孙郎中正往她药柜方向挪动,腰间玉佩撞在铜药匙上叮当作响,那叮当作响声打破了药房的宁静。
"林姑娘这当归用得妙啊。"陈老医突然扬声,枯瘦的手指点在她药方某处,"老朽竟不知当归尾配菟丝子能解肝郁。"
这声赞叹惊得孙郎中踉跄半步,袖中纸包滑落进炭盆,腾起的青烟混入药香,那青烟带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林清欢趁机将备用药材调换位置,萧景明的刀鞘在此时叩响窗棂,惊飞了檐下偷听的灰鸽,灰鸽扑腾着翅膀,发出惊慌的叫声。
暮鼓响起时,六位患者皆有好转。
皇上赐下的鎏金脉枕还未捧热,林清欢突然嗅到即将呈给贵妃的药汤里有丝甜腥——像是掺了朱砂的龙眼核碾碎后的味道,那甜腥味让她的胃里一阵翻腾。
她背对众人假意尝药,舌尖卷起半滴药汁时,眼前突然闪过系统警告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