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应该如此。”迪斯这么说着,停在了一家店铺门前。
“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了呢。”西里斯以一种故意佯装天真的语气说道。
迪斯侧身,推开店铺门,门顶上挂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是一家巴尔干风格的餐馆,木质店面标牌被漆成明亮的地中海蓝,白色的手写字体写着“巴尔干在哪里?”(WhereisBalkan?)。沿街的窗台上摆着长条花盆,里面种植的灌木已经开始抽芽。店铺里的装潢仿照土耳其浴场的马赛克色块,以红褐色为主体,又以明亮的蓝黄色装饰和挂画点缀,整个空间散发着与伦敦格格不入的温暖色泽。
店里的空座不多,服务员将他们安排到了靠近吧台的卡座。西里斯跟着迪斯坐下,皱着眉,面带不解地看着迪斯与服务员寒暄。直到对方离开,他才开口道:“我不知道我们打算吃午餐。”
“现在你知道了,”迪斯理所当然地说,“上次那个土耳其烤肉只能算是傲罗生命体征维持餐,这里才算得上是巴尔干精神的真正继承者。”她看着西里斯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了然道:“别担心,一会儿多点一份,你可以带回去给约翰。无论是什么人都不能只依靠三文治和豆子罐头度日。”
西里斯下意识地反驳:“豆子罐头很好吃好吗?快给豆子罐头道歉。”而迪斯只是给了他一个不为所动的眼神。
他们又陷入了新的争论,话题从最初的十二傲罗抓捕清洗者的案例,走向近期英国傲罗在追捕食死徒的过程中被允许使用不可饶恕咒。“傲罗有权首先保护自己的安全,其次,我会说食死徒都是活该——”“——用更暴力的手段去镇压暴力,这对长久的和平无济于事。傲罗不能同时成为法官和刽子手——”“——说真的,你要跟那群掌握了半个魔法部的纯血疯子谈法理公正?他们自己就是自己的执法者和审判者——”
就在西里斯不自觉地提高音量,准备继续跟迪斯争论傲罗的执法权边界时,一个身影站到了他们桌边。西里斯猛地闭上了嘴,看向这位不速之客。
一个身材高大,肩膀宽阔,有着古铜色皮肤的女人站在桌边,她有着一头曲卷的短发,手里拿着传菜单,耳朵后夹着一枚铅笔。她向西里斯挑起眉毛,“别在意我,”她说,“你们继续。”
“西里斯,这是塞浦路斯的菲墨。”迪斯介绍道,“菲墨,西里斯·布莱克。”
“哈,从阿兹卡班里活着走出来的男人,”菲墨将铅笔从耳后取下,在手里转了个花,“到底是怎样的不幸让你结识了迪斯·韦恩?”
西里斯绷紧了下巴,“你是个女巫。”
“她是个亚马逊人。”迪斯纠正道。
“亚马逊人?”
“巫师不是这世界上唯一需要维持秘密身份的人群。”菲墨竖起她手中的铅笔,指向迪斯,“但是,现在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餐厅老板。”
“亲爱的菲墨,”迪斯摆出她那副让陌生人放下警惕的甜美表情,故意掐着嗓子说道,“什么叫做‘不幸’,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呢。”
菲墨翻了个白眼,“当韦恩们对你这么说的时候,”她语重心长地对西里斯说,“提高警惕,他们绝对是想要从你身上得到点什么。金钱、情报、性命——你六岁的时候奶奶给你做的枫糖浆华夫饼的配方。”
“如果你是为了上次那件事生气——”
“——不。”菲墨双手抱肩,猛地打断迪斯,“我们不讨论上次的事,那件事从未发生——”
“——呃,等等,”西里斯微微向前倾身,打断了她们的争论,“刚刚你说,‘韦恩们’?”
菲墨给了迪斯一个肮脏并夹杂着难以置信的眼神,迪斯抬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小声辩解道:“你知道,我们还没来得及谈论个人生活。”
“她说这些话,好像她没有在认识你的第二天就掌握了你全家的家庭住址。”菲墨嗤笑一声,“而世界觉得一个韦恩还不够,它偏偏要给我们一对双胞胎。”
西里斯看向迪斯,“你有个双胞胎?”他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之前你从来都没有提起过!”
“人们总是认为双胞胎无法独立存在。”迪斯面露讥讽,“布鲁斯是我的兄弟,我们有各自的生活。你难道会跟你认识的所有人提起你的家人吗?”
西里斯皱起眉,似乎想要反驳什么,但最终开口道:“他是个麻瓜?”
“感谢泰坦他是。”菲墨发出一声夸张的叹息,“相信我,小伙子,不要因为布鲁斯·韦恩没有魔法就小瞧他——那会是你人生中有机会犯的最后一个错误。”
“你说的他好像是什么全知邪恶领主一样。”
“考虑到韦恩家族在哥谭市的地位,这几乎是个准确的形容。”
迪斯清了清嗓子,“菲墨,我的朋友,”她开口道,“你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吗?比如,管理一个餐馆什么的?”
“已经开始对我感到厌倦了?”菲墨佯装受伤地说,“你把一个从阿兹卡班里走出来的巫师带到我的屋檐下,只是单纯为了来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