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留行这样想。
不过很快,柳善因就打消了他这不切实际的幻想,“赵赵将军不行,我和小宝突然跑来洛阳已经很麻烦你了,怎么住在你家,还能叫你睡在地上呢?这地铺还是让我来睡。”
她原是这个意思。
赵留行见势将被子夺回三分,“无妨,你带着孩子也不方便,我睡地板就好。”
柳善因仍是不肯放手,“没关系的,小宝可以睡在坐榻上,我睡坐榻边上。”
俩人这么来来回回,拉扯了半天也没个头。
闹到最后赵留行忍无可忍,不得不唤出一声:“柳善因!”
柳善因无辜望向赵留行,缓缓撒开了手中的被子,“我在…”
赵留行趁势说:“不若咱们一人一日可行?今日是我,明日再是你。”
一切都是赵留行的缓兵之计,他哪能真叫柳善因睡地上?
若是违背了当初给柳徽的承诺,他倒是怕柳徽大半夜的来寻他。可柳善因却当了真,瞧她欣然应允,俯身帮赵留行掖好被角,就等着明日换自己睡在地上。
“那今日就委屈赵赵将军了。”
柳善因蹲在赵留行面前眨眨眼,赵留行尴尬地往后让了让。他想开口让柳善因回到西边去,却被柳善因打断道:“赵赵将军你不脱了衣服再睡吗?”
赵留行咧了咧嘴,心想:你就这么看着?就是你敢看,我亦不敢脱……
柳善因全然没有想到这一茬,她只想瞧瞧自己能不能帮得上忙。很显然,也帮不上。赵留行开口解释说:“不了,行军打仗常常以防万一,和衣而眠。习惯了,这毛病改不掉了。”
“小柳,你没什么事也回去休息吧。”
柳善因点点头,不再推拒。
她跟赵留行道了声好眠,就转头回到了西面的床铺前。
赵留行亦转过身,和衣而眠。
屋内又落入夜的深沉,柳善因蹑手蹑脚取下布帘上的挂钩打算就寝,怎料仿若冬眠了一整个冬天的娃娃,竟在布帘落下前苏醒,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声啼哭来的毫无征兆,哭得柳善因慌慌忙忙。她速速上前查看,一是害怕小宝有事,二是担心打扰赵留行休眠,“哦哦我们小宝这是怎的?怎的哭成这样?”
赵留行堪堪睡着闻声不语,他以为孩子单是跟今日在门外那般,哭上一会儿就会止息。
哪知道哭了半晌也不见停。
困意在眼皮里打转,很久之后,赵留行无奈捂着脑袋从地铺上愤怒着醒来。
他问:“大半夜,他哭什么?”
柳善因抱着孩子坐在床边轻声作答:“小宝半日多水米未进,应是饿了……”
赵留行便又言,“饿了,那就喂啊。”
柳善因却磕磕巴巴气急道:“我,我,我也想喂。可我……没奶啊——”
此话一出,屋内一片死寂。
没人再敢多说一句话,只见西边的娘憋红了脸,东边的爹翻下了床。
今夜啊,也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