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留行无言回首,还没搞清楚状况。
秦氏就被后来的柳善因挡住了去路。柳善因抬头撞上秦氏,下意识开口道谢:“不好意思,麻烦您在小宝身边守了这么久,小宝没有闹人吧?”
秦氏现下腹中翻涌,望着柳善因的眉眼更是拧作一团,怎么还能顾得上同眼前人废话。
她便打算自行绕开。
柳善因不明所以,但还是抬脚为其让路。
哪成想,路偏越让越乱,俩人左右忙活半晌,最后竟落得个面面相觑的下场。秦氏眼看出恭之事迫在眉睫,无奈当着赵留行的面扒开眼前人扬长而去,留下柳善因兀自茫然。
秦氏走了,赵留行也累了。
他刚想落座倒茶,一股浓郁的气味就在屋内骤然炸开。
赵留行眉头一紧,霎时从桌前弹起出逃。
柳善因反应总是慢上半拍,直到闻着味道干呕一声,这才匆匆追出屋外。
后来,等长夏抱着被褥哼着小曲迈进院中,却见主家两个双双沉默立在门廊。
长夏纳闷。可抬眼望着屋门大开院中如旧就没去在意,她三两步轻快走过二人身旁,“诶?三郎君和夫人怎么在屋外站着?是在赏月吗?三郎君和夫人还真是好雅兴呀!我把被褥给二位拿来了,都是我前些日子刚晾过的。若是薄了厚了,二位随时吩咐,我再去给二位拿新的——不对,今日的月亮也不圆啊……?”
长夏自说自话,没等柳善因开口劝阻就自顾自跨过了门。
柳善因慌张转头,赵留行却是一脸看戏模样,“你莫管她,她自己会出来。”
果不其然,言落人出。
未过三秒,方才还悠然自得的屋内人,就抱着被褥落荒而来,回到了俩人面前。长夏不由惊愕大呼:“呸呸呸,我的天啊——是小郎君闹肚子了吗?!”
“爹娘”两个见状相视一笑,谁也没去拆穿秦氏的难堪,只嗯了一声作罢。
这锅就暂且给小宝背一背吧,谁叫他还不会说话。
-
折腾了这么一圈,赵留行已是困得睁不开眼。
柳善因坐在小宝身旁不解这孩子怎么睡到现在也没醒,可摸来摸去,也摸不出个所以然。
她转眸瞧见赵留行抱起铺上的被褥自觉铺在地上,赶忙起身与之说:“赵赵将军,我还是带着小宝到别处去睡,若是实在没有房间的话,柴房我们也住得。”
“哪有夫妻分开睡的?”赵留行说话的方式还是那么直白,叫柳善因一时语塞。
他大抵是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往回找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那秦氏就是那边派来监视我的。咱们若是第一晚就分房睡,她定会到赵家那边添油加醋一番,到时候又是麻烦。”
赵留行铺好床,一屁股坐在了地铺上。
他为了避嫌故意与柳善因离得远远,一个在东头,一个在西头。
两人对上眼时,赵留行又嘱咐:“你睡时记得将那边的帘子放下。”
柳善因点点头,她晓得赵留行虽然脾气怪了点,但绝对是个正人君子。然她也并非是担忧他的人品,若真的担忧这些她便也不会来,她只是实在不好意思让人家堂堂一个将军睡在地上。
“小柳若无事,你也早些睡吧。”赵留行抖了抖被子,打算就寝。
柳善因却忽然不吭不响上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被角。
赵留行茫然抬头,被柳善因的动作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往里拉拉被子,竟又被柳善因生生给拉了回去。
眼前人总不能是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