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结果梁女士出了门就开始抹眼泪,跟严父讲:
“这孩子太苦了。
“都瘦成这样了,还安慰我说没事儿呢,哪里像没事的样子。”
日子一长,即便严豫川没有跟父母挑明陈觅的病情,可他们也不瞎。
是什么情况,他们还没有判断能力吗?
恐怕陈觅的病,不是小病……
梁女士泪水涟涟,室外温度低到眼泪出来就结了冰。
严父搂住她的肩膀,沉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看他们的造化了。”
送走梁女士,陈觅病的依旧迷迷糊糊,好几次,差点对着身边的人影脱口喊出一句“哥”。
视线恢复清晰,才发现是孟泽。
而他从不管孟泽喊哥的。
这期间,严豫川打了好多个电话回来,想说,他的事情都快要处理完了。
还想说,也许可以在圣诞节前赶回来。
据孟泽讲,因为陈觅外婆家有过圣诞的习惯,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陈觅每年都还有圣诞礼物。
只可惜每次来电都不巧,全是孟泽接起来的,说是陈觅还在睡觉。
严豫川心里觉得不对,可又套不出孟泽的话来。
只能心急如焚、加班加点地再推进度,争取早日回国。
陈觅生病期间,日历上的标记断掉了几日,又被孟泽代替着,按陈觅的习惯补上了。
圆圈画到日历第三行的末尾。
陈觅总算恢复过来一点,去探望张桂琴的时候,两个人见面就笑了。
他现在的脸色,和刚手术出来的张桂琴也差不多一样糟糕。
两张面对面的憔悴脸庞全都苍白的像鬼,硬要说的话,陈觅脸色甚至还更白两分。
两个人心态都算不错,一般人这么一见面,不抱头痛哭都算好了。
也得亏这俩笑得出来。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孟泽推着他的轮椅。
陈觅自认为已经裹得很厚,冷风刮过来,还是觉得自己快要冻透了。
路过这座小镇上最大的一家超市时,陈觅发现店门口立了一棵小小的圣诞树。
他戴着口罩,一开口白雾就窜上镜片。
这段时间总觉得视力也不算太好了,于是眼镜戴的更频繁了一些,只可惜在深冬的北方并不算很方便。
“大河,我想去S市看看。”
孟泽把耳朵凑近了,才能听见陈觅在讲什么。
“去S市干啥?你这小身板,老实呆着吧。”
孟泽嗓门大的很清晰:“对了,你之前托我打听的,你那个副手。”
“我朋友说,他好像真在咱们这拍到作品了,最近满地跑着参赛去了。”
“诶,你还真别说,我看了,确实拍的不错。”
陈觅听过,点点头,没有什么反应。
何听后来其实给他发过信息,低头认了错,又和他承诺元旦前一定复工,这段时间想先放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