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瑟不假思索地摇头:“不曾。”
她是去杀人的,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被别人看见?
“那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响?”
明瑟抿着唇略略回忆了一下:“也没有。”
也是实话,所有动静都是她一手制造的,哪会奇怪呢?
梁嫔面上的笑意淡了两分,还想着能从这贱种嘴里套点线索,真是半点指望不上。
自己这阵子跟田公公联络频繁,只要稍稍一查就会牵扯到自己,实在是麻烦。
梁嫔正心焦,安静的屋子里冷不丁响起一句:“你不问了吗?”
她诧异地抬起头,发现是明瑟在说话。
“你说什么?”
“我说……”明瑟不紧不慢道:“你不是想问田公公是怎么死的吗?怎么拐弯抹角了半天,又不问了呢?”
梁嫔震惊,田公公被杀的消息自己也是刚刚才听说的,她怎么会知道?
她太过诧异,以至于都没注意到明瑟用词僭越,紧张地追问:“你知道什么?”
明瑟也没有同她卖关子:“唔,别的我也不大清楚,我只知道一件。”
她看着梁嫔,眉眼弯弯如初生的新月。
“人,是我杀的。”
短短几个字如一记惊雷劈在梁嫔天灵盖上,震得她头晕目眩:“你?”
“你不信?”
明瑟拔下发间的木簪,送到她跟前。
“又不难的,只消握住它往田公公脖子上轻轻一捅,不出半刻钟,他的血就流光了。”
她一脸单纯认真地解释,却叫梁嫔瞳孔巨震。
不是为这杀猪般简单粗暴的手段,而是她这才意识到,明瑟之前那副怯弱无能的草包样子居然全是装出来的。
自己竟被她骗得团团转!
梁嫔既惊又怒,几乎控制不住扭曲的表情:“你怎么敢的!”
明瑟眨了眨眼:“你说的哪一桩?”
“若说的是我欺骗你这桩,是你骗我进宫在先,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可若是杀人这桩……”
她歪头俏皮一笑:“不是还有你在吗?长姐?”
亲热的称呼令梁嫔脊背发凉,汗毛直立。
要是这贱种被抓了,自己和她的关系一定会暴露,任谁都不会相信自己手上是干净的。届时她再反咬一口,那自己便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你威胁我?!”她目眦欲裂。
“别忘了,你那娼妇娘和野种弟妹还在我的手上。”
明瑟心下冷嗤,梁家来人之后,生母和弟妹明知道他们心怀不轨,依旧为了一点银子将自己推了出去。
一帮卖亲求荣的货色,她才不在乎。
不过有弱点,才能叫别人拿捏起来更放心。
她敛起笑容,恨恨瞪着梁嫔:“要不是为了他们,我早就去自首了。”
梁嫔听到这话,悬起的心稍稍放下一点。
明瑟像是被这个话题败了兴致,站起身来:“这次只是给你的一个小警告,别再算计我,否则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说完也不等梁嫔反应,径自转身离开。
连礼都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