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域苦笑,“就不说什么君无戏言吧,我答应过你的事,何时不作数过?”
“梅儿只想陛下答应,若有一日,陛下无论任何原因非要侧立后妃不可,那时,便放梅儿离宫可否?”
罗域嘴角不觉垂下,“不会有那么一日的。”
邬玺梅不依,坚持道:“以后的日子还长,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梅儿只求陛下一纸契约,方能安心入宫。”
见她坚持,罗域无奈点头,“好吧,我以皇帝的身份答应你,若朕后宫再多一人,便随皇后自行选择去留。字据嘛,离开梅陵前给你。”
被逼着说了这番话,罗域捧起她的脸,“满意了吧。”
邬玺梅没想到他真会答应自己这诸多不切实际的奢求,不由得发自内心的喜悦。只看她的笑,罗域便按捺不住,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邬玺梅抵了他的胸口,“不要了,梅儿好累。”
罗域拿开她的手,俯身在她唇上轻吻,然后微喘粗气,“皇后要专宠后宫,这绵延皇嗣的重担自然就落在你一人身上。这就觉得累了,我可不能答应。”
“啊?”
邬玺梅闻言一阵惊慌,她想逃,可已经被他整个遮于身下……
***
次日,邬玺梅随罗域回宫,暂时未带走一对龙凤胎,只因他们与左宗宝感情太好,不想突然告诉他们,他们的生父另有其人。还有老太太,整日里曾孙长曾孙短的,就怕告诉她说这俩孩子不是左家的,她再气出个好歹来。最重要的是,天下初定,外边凶险异常,罗域南下且是冒着生命危险,何况两个孩子。所以,他们决定先不公开此事。
城门外,邬玺玥和左宗宝私下带着俩孩子送行。
罗域看着两个孩子,忍不住上前想抱抱他们,但孩子小,怕生,又是面对这样一个连成年人看着都有压迫感的人,小孩子多少生疏害怕,瑟缩着往左宗宝身后躲。
邬玺玥怕妹妹心里不好受,便给左宗宝使眼色让他把孩子给抱过去,但左宗宝就像没看见,这时像个护崽的母鸡,张着胳膊将孩子护在身后,赔笑道:“孩子们还小,怕怕怕生,大点儿兴许就好了。”
别说孩子怕,他看着也怕,要不是有媳妇儿在,他声音都得发颤。
罗域心里不是滋味,但见两个孩子这般被维护着,心里由衷感谢。他对左宗宝点点头,“大恩不言谢,孩子们就有劳誉国公了。”
听到自己的新爵位,左宗宝心里美的很,“陛下客气,应该的。”
罗域牵起邬玺梅的手,柔声道:“梅儿,咱们走吧。”
邬玺梅朝两个孩子望去,孩子们却没什么反应。两年里,两个孩子一直长在左家,即便也经常带出来玩儿,却也改变不了他们与左家人朝夕相处的情分。
“再见姨母。”
一声姨母,邬玺梅眼圈儿泛红。
罗域怕她越看越伤心,便牵着她上了马车。
“驾!”
马车徐徐开动,邬玺梅隔窗相望,眼泪止不住落下。
罗域将她拥入怀里,宽慰道:“等过了这阵子,路上太平了,便接他们入宫,到时我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邬玺梅哽咽道:“我不是难过这个,我只是觉得我对不起孩子们,生而不养,我心里有愧。”
“你也是迫于无奈,你孤身在外,未婚先孕,若不将孩子抱给别人养,怕是要受尽白眼。”罗域说时叹气,手臂拥得她更紧,“说到底,责任在我,那时只一心想将你占为已有,却不想给你带来诸多麻烦。”
邬玺梅从他怀中抬头,“陛下当初也不知梅儿会跑啊。”
罗域抿住唇,挤出个满含歉疚的笑。他抹去她脸上的泪珠,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吻。“不管怎样,终究是你在最需要人照料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日后我会加倍弥补的。”
***
车行数日,来到一小镇,一行人在馆驿下榻。这馆驿不比大城镇,相对简陋。罗域此次出宫并未对外宣扬,行事低调,并不想对人透露身份。此地的驿丞也不认识罗域,以为只是路过的官员,就简单安排了几个房间给他们。
三更天时,正是人睡意最浓的时候,忽然馆驿中大乱,兵戎声四起。罗域睁眼时,外面已是火光冲天。邬玺梅这时也醒了,看到外边的情形大惊。
“走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