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邬玺梅去厨房做饭时,有个人出现在厨房门口。邬玺梅回头一看,差点儿没惊叫出声。
就见门前站着一个人,半边脸上和自己现在脸上一样,长着一大块黑痣,痣上还长了一丛丛黑毛。
邬玺梅先是被吓,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疾风给他自己也扮上了。
她盯着这张脸怔愣半晌,一会儿捧腹大笑,直笑出了眼泪。好不容易把笑咽回去,她走出厨房门,伸出手指在他那黑痣上戳了戳,“你弄成这个样子干什么?”
疾风垂眸看着她,抿抿唇,“陪你。”
邬玺梅心里温暖,但转而感觉不对,质问道:“易容就易容,易什么什么样子不行?你非给我弄成这么丑,还把自己也弄得这么丑。”
见他不说话,就只神情愉悦的看着自己这张丑脸,她干脆扯住他袖子,“你跟我来……”
邬玺梅扯着疾风的袖子把他拉到院子里水缸前,让他弯腰和自己一起照出水中倒影。然后看着水里两个人的影子道:“你看,现在倒好了,我们成了最丑姐弟了。”
疾风眼神暗了暗,直腰看着她道:“我不想和你做姐弟。”
邬玺梅道:“你本来就比我小,难道还要做我兄长啊?”
“我从小到大,无论在哪儿都是最小的那个,好不容易遇到个比我小的,还不能让我也当一回姐姐?”
疾风这时脸上少有的露出一丝委屈,他黯然摇了摇头,半晌支吾道:“我,我想……”
“哎呀,我火上还烧着菜呢。”邬玺梅惊叫一声,一溜烟跑进了厨房。
冲进厨房的邬玺梅,长长松了口气。
她捂住胸口,感觉心跳的厉害。回想方才疾风看自己的眼神,她知道他喜欢她,但没想到他今天差点儿就长嘴了,要跟自己表明心意了吗?
若是那样,他们就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以平常心相待下去了。
***
深夜,密室里,穆云川再次吹响召唤信鸽的哨子,没过一会儿,一只黑色的鸽子扑棱着翅膀出现在高墙的窗口上。
穆云川被关进密室后,为了知道自己被关押了多久,就每天看着那小窗,根据昼夜记录日子。每当夜幕降临,他就在地上划线,写“正”字。这一划就划了大半年,密密麻麻的“正”字已经铺满了整个牢笼地面。
日复一日的吹哨子,但始终不见信鸽的影子,他就猜测自己所处的这个地方,要么是极其隐秘的,要么就是周围看守的人太多,信鸽不敢靠近。他猜测应该是后者,因为他能看到昼夜,也就是说,这里与外界是相通的。可是让他无法理解的是,即便穆清河已经是北镇抚司指挥使,可他当真敢派这么多人来看守自己?难道就不怕被人发现?
若当真是很多人在此日夜坚守,那引来信鸽的希望就极其渺茫。不过纵是如此,他仍旧坚持吹响哨子,因为这是他眼下唯一能传递出消息的办法。
这日,他终于见到信鸽,不禁大喜。他对着落在窗口上的信鸽再次吹响口哨,那信鸽便扇动翅膀飞了下来,落到他脚下。
穆云川收起哨子,俯身将信鸽捡起,拿出自己先前以血写下的书信绑到信鸽腿上,然后捧着鸽子向上一抛,信鸽扇动翅膀从那窗口又飞了出去。
穆云川看着信鸽飞走的方向,叹声道:“希望她能收到。”
***
“思思,看爹爹给你做了什么?”
这天一大早,左宗宝捧着个木马兴致勃勃的跑到北院,看见俩孩子在院子里,就将自己熬了个通宵亲手做的木马交给女儿。
思思看见这木马别提多高兴了,晃着不稳的步子就骑了上去。
念念在旁边看着一脸羡慕,但也就是巴巴看着羡慕而已,既没抢,也没有哭着要。
老太太可看不得大重孙子受丁点委屈,责怪道:“宗宝,你还说我偏心呢,你弄个木马来,只给思思,就不偏心啦?”
左宗宝一边护着女儿玩儿木马,一边对老太太道:“祖母,念哥儿的玩物不少啦,思思平时也没个喜爱的,我见她那日喜欢摆弄这些,就给她做了一个。念哥儿又不喜欢,祖母就不必事事都给他争了。当心惯出第二个我来。”
老太太当时沉了脸,又给这大孙子给气得不轻。她赌气过去抱了重孙子,“念哥儿不急,改日祖母给你买个更好的。”
左宗宝道:“祖母,男孩子儿还是少惯着点儿,惯得多了没好处。”
老太太鼓着腮帮子,“不惯着,也不能委屈了我们宝贝儿呀。”
祖孙俩正这儿争执,门人急匆匆跑了进来,“不好啦,不好啦!”
院子里的人齐刷刷看过去,老太太道:“你一大早的,嚷嚷什么?”
门人道:“老太太,爷,郭掌柜刚来说,之前裴九的媳妇儿把之前奶奶在山庄打死他男人的事告到了新知府这儿,知府派了人前来拿人了,这时候捕快就在来的路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