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洎殷等了半天没等到对方回答,一个诡异的念头在心上跃起——
他不会是被鬼附身了吧。
这个念头一出来,她整个人猛的向后一倒,却不防后脑勺撞到树干上又是一阵眼冒金星。
她不顾疼痛,面露警惕地死死盯着面前这人。却见一双漆黑的眸子定定看着自己。
可没过多久,那双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无措。
白洎殷缓过神,这才发觉面上湿湿的。
半颗泪珠挂在她眼眶上欲坠不坠,霎是可怜。
顾扶砚伸出一只拇指有些笨拙地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不由得放柔了声音:“骗你的,没有鬼。”
白洎殷目光一怔,只觉得眼前这一幕甚是熟悉。前世在瑶华苑的时候,顾扶砚也这么吓过她。她盯着面前这个人,心底闪过一抹不详的预感,下意识出声试探,“子。。。。。。昭?”
顾扶砚如今才十六,是没有字的。所以白洎殷叫的是他前世的字。
她盯着顾扶砚,却未在对方面上看到半分波澜,顾扶砚已收回了手。
“祭司把我认成谁了?”
白洎殷松了一口气,胡乱将面上那股粘腻擦干。
“没谁。天色不早了,七殿下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白洎殷扶着背后的树干起身,却不料脚一麻,整个人往后面倒去,再次被那根树干撑住才免于摔得四脚朝天滚下山去的风险。
这棵树真是靠谱极了。
她面上闪过一抹尴尬:“腿麻,见笑。”她说罢也不管顾扶砚是何反应,一瘸一拐地走远了。
“殿下明知。。。。。。为何要救她?”
是啊。顾扶砚看着那抹背影,两世了,有些东西,死一次就够了。他收回目光,“她受我牵连。除夕夜,她救过我,我还她一次,两清了。”
漓风虽觉得疑惑,但听到这个答复也不疑有他,只是点了点头。
顾扶砚似是注意到什么,他上前两步,从树下捡起一物。
“把这几个人清理了,做的干净些。”
“是。”
昏暗里,他手中多出那只银色的步摇在灯烛的映照下折射出细碎微光,一双目光忽明忽灭。
顾扶砚哑声道:“走吧。”
白洎殷沿着小道避开守卫,一路回了瑶华苑,一路上并未惊动任何人。
她心不在焉地喝了口茶,稍稍冷静下来一些,可面色并未缓和多少。
究竟是谁要她死?
皇帝?刘问?还是王景?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今夜过后,她怕是不敢单独行动了。前世有叶迁作近卫,后期她和皇帝合作,就连裘竹也死于她手。时间久了,都快让她忘了如今这个朝政是多么不安生。
她垂了垂眸,起身将身上的衣物换了,人钻回被子里才稍稍回暖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