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忍冬回答,房内骤然传出‘嘭’的一声闷响,伴随着女子的痛呼声。
萧玦眉心微拧,一脚踹开房门,迅速步入里间。
只见红木雕花架子床的脚边,女子身着寝衣躺在地上,湖蓝色的被褥从床榻垂落而下,堪堪盖住她的下半身。
仔细一看,她双眸紧闭,小脸苍白,看起来了无生气。
萧玦三两步上前,半蹲在女子身侧,抬手朝她的鼻尖探去。
“王妃!”跟在他身后的忍冬双手捂面,惊呼出声。
还不待萧玦的指尖触及鼻息,女子砸吧砸吧嘴,翻了个身,隐隐发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忍冬瞪圆眼,“王……王妃这是又睡着了?”
从床上摔下来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之后还能重新睡着?
寻常人经过这么一遭肯定该疼醒了吧?
不对,现在最要紧的是王爷难得来了,还将王妃这副不成体统的样子全都看了去!
“奴……奴婢这就唤王妃起来!”忍冬踱步上前,却见王爷抬了抬手,示意她别轻举妄动。
忍冬退至门边,垂下头没再吱声。
萧玦简单查看了一番女子有没有受伤,嗅着弥漫在周围的酒气,淡淡道:“她昨晚喝酒了?”
忍冬支吾答道:“王妃……王妃大抵是听闻坊间的闲言碎语,心里难过……”
王妃毕竟身世特殊,听了那样的逸闻,定然心乱如麻、觉得自己地位不保,想要喝酒解忧也是人之常情。
忍冬跪在地上,“是奴婢没能照看好王妃,请王爷责罚!”
萧玦没再作声,动作轻柔地抱起睡梦中的女子,将她缓缓放在榻上。
他坐在床边,替她掖好被角,修长的指节拂过她颊边的碎发,默默凝视着她的睡颜。
忍冬偷偷抬眸瞄去几眼,愕然于面前发生的一切,三年以来,这大抵是王爷和王妃在人前最亲昵的接触了。
府内人人都以为王爷对王妃不甚在意,可看他现在的举动、凝视王妃的眼神,分明透露着些什么。
忍冬的心脏怦怦乱跳,原来王爷他……他对王妃……
“她若醒来,告诉她无需胡思乱想,本王只认她这一位翊王妃。”
萧玦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忍冬眸中染上喜色,面颊也因兴奋而飘上绯红,“奴婢明白!”
*
“嘶……”慕阮阮倒抽一口凉气,从睡梦中醒来。
她摸索向脑袋上的某处,惊觉那里好像肿了个小包。
她眨巴着迷蒙的眸子,回想起自己好像确实半梦半醒间摔下过床榻,大约是那时磕的包……但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她摔到地上后只眯着眸子瞥了一眼床榻的方向,便阖上眼重新沉入梦乡。
在哪里躺下,就在哪里躺下,挺好。
慕阮阮捂着脑袋上的包,疑惑地坐起身,那她又是怎么躺回床上的?
忍冬惊喜地凑过来,道:“王妃,您可算醒了!厨房已备好晚膳,奴婢伺候您洗漱用膳。”
“晚膳?”慕阮阮有些怔愣,转头看向窗外的夕阳暮色。
忍冬端来水盆,“您昨晚可真是醉狠了,竟睡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