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荷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乔菀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姐姐,你这是……何苦呢?”
“菀菀,你不懂我。”乔荷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笑,见乔菀油盐不进,一阵心累,摸了摸头上乔菀送的紫色簪子,叹了口气,“那妹妹早些睡吧。”
后院,乔荷盯着屋外的一池凉水,眸子发冷。
乔菀想追出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停下了脚步,姐姐想要荣华富贵,可她不想那样,只想能平安顺遂的度过下半生。
想起前阵子,赫连时和她说可以娶了她的话,她便觉得荒唐,赫将军府世代功勋,赫将军位高权重,高门水深,她是绝对不会高攀的。
更何况赫连时是个将军,战场刀光无影,乔菀可不愿意年纪轻轻就守寡了。
想起姐姐刚刚的想法,乔菀敛眉,心中又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手里的帕子被揉成一团。
她不知自己在担心什么,究竟是在担心姐姐,还是在担心赫连时。
“吱呀——”门又被推开,乔荷的脸上布满了泪水,乔菀见得心疼,心中虽然复杂,却还是拿起帕子轻轻为她擦拭。
“妹妹,刚刚是姐姐太急了,可你有没有想过姐姐我也有许多苦衷。”乔荷边哭着,边褪下衣裳,身后一道道血色痕迹如同无数根芒刺一样扎在乔菀心口。
“姐姐,前些日子这不是都好了吗?”乔菀先前日日为乔荷擦拭药膏,好不容易才把姐姐身后的疤痕消去了,不曾想今日一见又是血淋淋的模样。
“是魏晗,他给我下了噬心蛊,我无法不听他的,不听的代价除了不给噬心蛊的解药,还会用鞭子……”乔荷说到一半,哽咽的不成声。
乔菀想起先前在军营,差点被魏晗鞭子抽到的场景,心里不禁一寒。
“妹妹,你若是心里还有我这个姐姐的话,听姐姐的,帮一帮姐姐,我们二人只要有一人嫁了赫将军,再骗他……”
“骗他什么?”乔菀一双美目暗淡下去,等着乔荷接下来要说的话。
“妹妹,这事情我不能告诉你。”
“姐姐,我不会答应的,我们可以去求一求赫将军,问他有没有噬心蛊的解药,不用一直和魏晗纠缠的。”乔菀知道魏晗和赫连时不对付,魏晗一定没安好心。
纵然如今魏晗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可经过檀香楼大火一事,赫连时和魏晗谁才是真正爱民的将军,她是明白的。她无法因为一己私欲,便把赫连时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南越国需要真正为国为民的将军,她若是帮魏晗了,便是对不起曾经赫连时征战替万民守下来的和平。
乔荷冷笑,凤目透了不屑:“不曾想我的妹妹心中这么大义,不肯与我做这苟且之事,宁愿把亲姐姐的性命置于他人之外,妹妹有没有想过,若是我的事情东窗事发,身为我妹妹的你,也会被赫将军怀疑?”
乔荷靠的乔菀更近,眼里藏了杀意,强大的压迫感让乔菀感到陌生。
她又道:“妹妹,你把赫将军想的太好了,你没想过他也是权贵吗?这些人为了保全自己,铲除威胁时有心多狠辣,你还想象不到吗?”
乔荷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如刺一般穿透乔菀的耳朵,她开口反驳:“姐姐,不是所有的人都那样坏的。当年若不是一位官家女子收留我,恐怕今日你就见不到我了。”
“乔菀,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幸运,而人也不会一直幸运下去。”乔荷嘴角勾起一抹寒意,眼里如万年冰窟,“既然你决意如此,那便别插手姐姐之后做的事情了。”
不等乔菀回话,乔荷冷着一张脸,关上门走了。望着那抹远去的紫色,乔菀心乱如麻,为何会变成这样?
第二日,晨光大好,赫连时揉了揉右手,这段时日在乔菀精心料理下,痉挛许久没有复发了,拿起剑也比往日轻盈,连带他看着屋檐下的新燕,都感觉燕子更可爱了。
见着提了药箱的白子期走来,赫连时微愣,想起他已经好些日子没找白子期瞧病了,若是从前,隔三差五都要白子期把脉的。
白子期也是一阵子没见赫连时,今日过来看看情况,看着赫连时比从前清爽了不少,眼里也多了几分意气风发,他嘴角扬起笑意,看来乔姑娘做的不错。
她把赫将军哄得很好嘛。
二人寒暄间,白子期目光落到赫连时腰间的香囊上,眼睛弯起:“鲜少见赫将军你会戴这个玩意啊,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哪个姑娘送的被你接受了?”
说起这个,赫连时便要找他算账,茶杯被他放回到桌上:“你说说,是不是你出的主意让乔菀给我送香囊,你又不是不懂的,南越国女子送给男子香囊代表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