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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渡他（第2页）

“放下。”

她握紧了空出的一小节刀柄，将刀子一点点从他手中抽出，丢在了桌上。

“我没有记忆，无论发生什么，我便觉得都应是当然的，如今想来，倒是好事。”

庄文彧将刀子擦拭收起，“柳医师，我不会骗你，快二十年了……我一直都做这死人行当……”

“缘由呢？”林汐之问道：“自尽必有缘由才是。”

腐臭满溢的房间里无人能答，庄忆瑶的声音传来，“王妃！柳医师！”

她跑进院子里，满院都是猫儿，或坐或卧，闲散舔着毛，眨眼睛，看看她，又扭开脸，除了医女学徒们来回奔忙，小院里不见有她要找的，情急之下，她高声喊了起来。

林汐之轻抚柳随风的脸，安慰道：“他是你的亲人，我知道你难过，但别耽误还要做的事。”她说完便跑出门去，“来啦！瑶儿！”

庄忆瑶听见她回应，张望寻找，见她从楼梯口出来，眼中一亮，“王妃，可算找到你了。”

“怎么了？”林汐之双手与她相扶，“你慢慢说，别急。”

重餍自楼上窗户跃下，落地一瞬吓了庄忆瑶一跳，他自己一愣，道：“小姐见谅，我想着这样方便。”

庄忆瑶正点着头见谅，几个天仙般的女子从院子各处出现，似极了媚妖出巢，她又慌道：“王妃……这……”

林汐之握紧她的手，“她们是三殿下留给我用的，你说你的，她们是好人。”

赤羽又抱起了猫，闻言一笑，“真稀奇，好人？”猫儿叫唤起来，她抱在脸侧蹭了蹭。

庄忆瑶想着似是无碍，沉了口气，“王妃，吴悔去请那些造谣生事的刁民，结果，又忽然死了几个……”

“什么？！”柳随风正好听见，大惊，“如何死的，在哪儿？”

“就在府衙门前，他们正闹呢，忽然就倒下了，这可怎么办啊？吴悔正与府兵挡着，我这便跑来了，如何是好呀？”

“这是冲之儿来的，重餍！”柳随风抓起了放在药炉边上的捣药杵，“你……与那几个妖妖媚媚的，守着之儿，寸步不能离，听明白了吗？”

莫白和霖华齐声应道：“要你说？”娇儿挑了眉，去查看院墙内各处边角。

柳随风无暇气恼，往门外走，“我去看看，你们都别跟着！”

他出门便下起雨来，春雷翻滚而至，雨点不大，零星落下，风里似入了冰，城主衙门一侧，倒着几个粗衣男子，身上已淋了不少雨水，却无人去管，只有讨说法的和无从说清的撑着伞，站在两侧，彼此僵持。

“你们府衙大摆宴席，我们呢？！如今说是治好我们，又是骗我们的，天理何在？！”

庄文远与吴悔退在几个府兵身后，府兵甲衣已是水光隐隐，手中长戟雨滴晶莹，光点之中，是门外一张张鄙夷又愤怒的脸。

有人指着吴悔骂道：“吴老板，你见利忘义！听说是你娶了庄家小姐？莫不是你与他们同谋的？！”

吴悔冤道：“诸位，谋、谋什么呀？我什么也没得呀……”

“你得了庄家小姐，附凤高飞了！还不承认？！”

柳随风咬牙忍下渐渐清晰的吵闹，往前挤进了人群里，“让一下，让开。”他有意无意地用力推开挡路的人。

“柳医师！你快来看看！这……”庄文远似见了救星，对他招手。

人群里又传来几声不屑，“切，又来一个作戏的。”

“就是。”

柳随风背对似雨滴般愈渐密集的簌簌低语，前去查看倒地的死者，一一检查，起身拍了拍手上泥尘，问道：“亲属呢？无人认领吗？”

人群里静了下去，随后不少人左右张望，“是啊，亲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