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尽消,她尝试挣扎,却发现楚逍一双臂膀结结实实,将她牢牢锁在怀里,推挪间她双手触到了他敞开的心口,发现他身上滚烫,心跳极快。
惊慌逐渐归于迷乱,她开始跟着楚逍的呼吸回应他的吻,双手一点点抚上他因用力亲吻而绷紧的颈项,指尖触及,发觉他极力压制着颤栗,身上烫得怪异。
不论如何去想,她终究觉得古怪,楚逍双眼紧闭,睫羽乌黑,两道弧线弯弯上翘,两侧眼尾天然带出一抹阴影,她一面安抚回应着,一面试图推开他,料想之中,毫无作用。
她阻了自己的沉溺,双手覆上他的脸,指尖轻轻摩挲了几下,唇齿微启,用力一啃,霎时血腥入喉。
楚逍吃痛醒转,素来冰寒的双眼睁开后如一汪热泉氤氲着水雾,目光迷蒙一片,似竭力想看清她,双手不断触摸着她的脸,嘴里一遍遍唤着,“之儿……之儿……”
林汐之见他似有些许清醒,握下他的手,“是我,你怎么了?你好像……不对劲?”
楚逍听见她的声音,呼吸深重颤栗,一点点后退,靠在柱子上,抬眼看清林汐之后,他转身离开,走着又扶上另一根柱子,跌跌撞撞,沿着回廊往东面走。
林汐之快步跟上,抓住了他的衣袖本想上前搀扶,不料楚逍抬手一甩,将她生生拖倒,整个人扑在地上。
“呀……好疼……”她双手撑地一点点爬起来,抬眼又看见楚逍跌跌撞撞往回走。
他回到林汐之跟前,身子似不受控制,重重跪倒,“你……没事吧?”他单膝跪着,咬着牙,眼中依旧朦胧一片,喉间似有异物般不断吞咽。
林汐之坐起来后摇了摇头,眼睛撇着他,“你这畜生好大的力气。”
楚逍闭了一下眼,难以自制般大口喘着气,他扶着墙站起来,摇晃着转过身去,如逃跑一般继续往前走。
林汐之越发觉得他不对劲,心想这不是中毒便是中邪,站起来拍拍裙摆,大步跟上,只是不再随便碰他,免得下一次被拍在墙上。
楚逍一路走进厨房里,进门便大吼了一声,“滚出去!”
厨娘们手里的东西都来不及放下,一个个接连奔出,皆仓皇失措如山林里受惊飞出的鸟儿。
楚逍扶着灶台走到水缸边上,抓起手边的一口瓦罐砸开了水面上的薄冰,他将瓦罐整个浸入水中,捞起满满一罐冰凉的泉水兜头淋在了自己身上。
林汐之追到门口,眼见这一幕,刺骨的寒气莫名湮了一身,不由自主地一哆嗦,她看着楚逍一罐一罐冰水往身上倒,有些担心自己今日便会守寡。
她站在门边,即担心又不敢靠近,直到楚逍停下,扶着水缸坐在地上,她才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脚下湿湿腻腻,一步步皆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林汐之每一步都心中一抖,怕着楚逍忽然扑上来咬她一口。种种行为过于怪异,她离谱地想着,楚逍会不会真是什么畜生?需要浇冷水才能阻止异变?
“畜生……你还好吧?”说完觉得不对,又改了改口,“畜……楚逍?”
灶台一侧的地面堪比水漫金山,楚逍背靠着水缸坐在地上,低着头,额前几簇头发还滴着水,几缕凌乱的发丝贴在他同样滴着水的脸上。
他闭着眼,头发上残留的水一滴滴流到眼睛上,睫羽浓密乌黑如一道屏障,水滴顺着拐开路径,从眼下、眼角滴落,犹如哭泣一般。
林汐之靠近后便蹲下瞧他,见他闭着眼睛只喘不动,试探着撩起他的头发。
寒夜般的双眼在她触到他的一瞬睁开,一只冰凉湿透的手钳住了她的手腕,寒意入骨,林汐之浑身一颤,起了一身粟栗。
她还未来得及挣扎,墨黑的身影便贴到了面前,冰凉湿透的吻覆在她的唇上,无法挣脱的寒意牵引着她寻找温热之处,她的双手探向了楚逍露出皮肉的地方,指尖在触及的一瞬又收回,如此往复。
浑身湿透的人同样寻找着温热,另一只手穿入了林汐之温软的裘衣里,腰后薄柔的衣裙渐渐揉搓得起皱,他牢牢攥在了手里,手上骨节捏出了脆响。
杨舒沁站在廊下,双手捂着脸,楚逍的银狐氅袍落在她脚边,她尝试着打开指缝看看,发现眼前两人已消失不见,她扶着栏杆扫视了一遍整个园子,没有发现两人的身影。
“好像是……媚药……”杨舒沁惊呆了自己,她从未想过能亲眼看见话本里媚药的效果,双手捂住了自己张开的嘴。
她捡起脚边的大氅抱在怀里,快步往前走着,一面走一面寻找林汐之和楚逍的踪迹。
正担心无处寻找时,厨房传来一声瓦罐砸落的声音,她赶忙跑了过去,到了门口看见一地的水已在地面上结了一层薄冰,楚逍浑身湿透倒在林汐之怀里,手心淌着血,地上染了大片鲜红。
“郡主,你快叫鬼羯过来,他主子好像中了什么邪。”林汐之眼底挂着泪,看见杨舒沁出现,如同见到了救命的神人,当即许愿要紧。
“哦……哦哦哦……”杨舒沁看着此情此景亦是慌了神,连连点着头往后退,转身大步往汤池园子里跑。
鬼羯正与戏子们议论着难民的情况,正喜于他们皆恢复了正常的呼吸,便听闻杨舒沁不远处高声呼喊,他立即奔出,跑到杨舒沁面前。
“郡主莫慌,可是主上出事了?”鬼羯看她只喘气说不出话,便自己猜想起来。
杨舒沁双手抱着狐氅弯弯绕绕跑了一路,喘得直不起身,她努力顺着自己的气息,用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