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动作,将殿上众人惊得骇在原地,全然不敢动弹。
邵闻更是死死地压住身旁的人,才能让他别在这时候发疯。
裴玉荷抬头轻轻一笑,“父皇,这就是儿臣和亲的一点小要求,连这个小要求您都不愿意满足儿臣吗?”
要知道,她可是他最“宠爱”的公主。
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居然对她摔杯,颠覆了众人印象中两人的父慈子孝。
而如今,帝王此刻的状态明显很不正常,那种游离在难以压制的情绪下,让他极为割裂。
他伸手抚了抚额头,想要让眼前不断浮现的幻想给逼退,但并没有用。
分明到目前为止,他也不过只饮了几杯酒,那酒也稀释得效果微乎其微,远不及之前贵妃送来的药水。
说到贵妃,裴凤鸣的思绪有片刻的游离。
贵妃呢?
而就在此时,台下那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只觉得头疼得紧。
如今大晟兴亡摆在他面前,那匈奴国看似还盘在他身下,但到底是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不知道为何,他这些日子是越来越不想太过于去费心思想朝中事情,每日盼着的便是贵妃的那碗药。
他不是不知道匈奴左贤王的心思,从去年起,他便总是将目光落在他那位公主身上,曾经使过的那些手段他也是尽收眼底。
但知道归知道,他并不打算让她顶着那张脸去和别的人有任何的牵扯。
可近一年里,他有明显地感觉到身体的沉重,那种岁月的流逝,被腐朽得只剩具空壳。
就像如今的大晟一样。
他身为一国之君,在其位也得谋其职。
头痛欲裂下,裴凤鸣摆了摆手,“下去再说。”
“父皇!”裴玉荷仍然不妥协。
她知道,若是如今还得不到回应,那么下去就更加无法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有人见此气氛诡异,陛下同样脸色不好。
便主动打破沉寂,“公主这话问的,谁都知道娘娘被葬在皇陵。”
裴玉荷并没有看他,而是直直地盯着上方人的一举一动。
不可能在皇陵。
她和上面那人心知肚明。
当时她分明记得娘亲那段时间根本没在宫中,而下葬皇陵居然是从宫中带人离开。
她从很早以前便开始怀疑了,但苦于始终没有证据,且主持下葬的人是帝王,她几次询问都只是被人敷衍过去。
如今他既然想让她和亲,那么这件事她不弄清楚,便不会善罢甘休。
有人开始劝她,“公主,今日乃是陛下的生辰宴,再如何,您也不该说起那已故之人啊。”
裴凤鸣头疼得厉害,更不想再听她谈论起不该谈论之人,只能松口让她闭嘴,“宴会结束来御书房。”
裴玉荷展颜:“多谢父皇。”
御书房,她已经许久未曾踏足过,从娘亲去世以来那般久。
而与此同时的朝暮殿角落。
邵闻直冒冷汗,身旁的人在他的死命按压下才算是没有跳起来,当面和那帝王对峙。
而随着那殿中公主的话,他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但邵闻莫名觉着风雨欲来。
和亲一事便这般堂而皇之地决定了,许多人甚至还没有缓过神来。
等裴玉荷重新回到座位后,众人只敢眼神交流。
帝王的身体有些不适,在宴会还未结束便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