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荷顿时不想和他多说了,刚要收回胳膊,外面就探出一只手将她的双腕拽住。
“你不想听听我的吗?”
这句话让她放弃了挣扎,而是重新看了回去。
那双黑眸仍然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少年的声音很慢,带着股与平时不符的懒散温吞:“你。”
“嗯?”裴玉荷没明白。
“我怎么了?”
“啧,”周怀砚瞪了她一眼,良久后才正经回答,“其实我也不知道。”
裴玉荷惊讶。
“别这样看着我,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双黑眸茫然,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我对以前的事情印象很模糊,如今在我看来,唯一有意思的就是找到曾经的那份记忆吧。”
裴玉荷忽然想到了他对冠军侯的在意,犹豫片刻问他,“你那份记忆和冠——”
她停顿了一下,“和鹤至有关?”
虽然周怀砚知道此事不能随便告知他人,在面对少女好奇的注视时,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其实不要承认,裴玉荷也能猜到。
从《游湖记》到黎州外公谈论到冠军侯时少年的反常,无一不在证实那人对他的重要性。
想到有关冠军侯的传言,裴玉荷的话就在嘴边,但很快被她咽了回去。
她先是警惕地上前,在少年疑惑的目光下拨开他那瀑布般披散的黑发,四处打量并没有看见别的身影。
也确实,少年这姿势倒挂在他窗外,若是被他人瞧见,恐怕得受不小的惊吓。
周怀砚明白过来她想做什么,瘪了瘪嘴,“你每次和我一起就偷偷摸摸的,好像见不得人。”
裴玉荷闻言将那分开的长发给合拢,抬头看他,“若你每次都不是以这种奇怪的方式,我也不至于偷偷摸摸。”
“再者,”她收回了手,站了起来,“你进不进来?”
只见眼前一黑。
外面的人利落地跳了进来。
裴玉荷都怕他磕到脑袋,但显然,我们暗阁第一杀手,对于小小的翻窗户而言,简直是易如反掌。
今日他将那身藕粉色外衣换下,换成了青竹长袍。
逆着光,好似生长出来挺拔的竹精。
不过竹精在进来以后,便没了个正形,非常自来熟地找了个位置,坐在了她原本坐的桌后,椅背朝前看着她。
两只手放在椅背上,那张秀美的脸便趴在了上方,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裴玉荷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怎么一直没看见抚青她们?”
“不知道,”周怀砚并不关注这些,“关我何事。”
裴玉荷语噎,
她就不该问。
“若你想知道外面有人没,”少年歪了歪头,“没有,你想说什么可以放心说,就算是有人,我也能让其在听到什么之前先——”
裴玉荷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好了,不用说了,没人就行。”
她在维持着这个姿势下,微微俯身凑近,对上那双黑眸,“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你和冠军侯究竟是什么关系?”
“或者说,”她紧盯着那双眼睛,试图找出什么,“你与他那个病逝的孩子究竟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