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始危险发言了。
裴玉荷瞪大了眼,连忙从座位上跳了下去,“噔噔噔”地跑到了门口,打开门探出头确定没有别人后才缩了回来,松口气。
周怀砚将她的紧张尽收眼底,在她回来坐下时,轻飘飘道:“你怎么就知道房顶有没有人?”
少女果然紧绷了起来,但苦于爬不上房顶去看,于是将目光落在身旁的少年。
那张脸还是白日里那张芙蓉面,隽秀的眉眼隐隐闪过一抹恶趣味的笑,让她立马反应过来,她抱臂,“房顶若是有人,你怕是早就察觉到了吧。”
周怀砚挑眉,没反驳。
少年此刻穿着一身藕粉色的宫服,将那芙蓉面衬托得更加娇艳。
但眉眼间的阴鸷却打破了原本的柔丽,坐在榻上也毫无形象可言。
斜斜地依靠在上方,其中一手肘抵在桌边,那双深眸始终落在她身上,只是偶尔缓慢地眨眼。
白日里在外面还好,周围都有其他人在,而当两人共处一室,那种原本褪去的冷感再次爬上了脊背。
尤其是被人紧盯着,仿佛逗弄猎物的毒蛇。
裴玉荷这才意识到两人此刻不该在同一房间,尤其是如今天色已暗。
她找回了一点理智,提醒他,“我如今感觉好多了。”
少年只是看她,目光在她脸上扫过,最后落在那消下去不少的侧脸,“嗯。”
“……”
她硬着头皮,“我困了,想要歇息了。”
少年颔首,“那就去睡。”
“……”
她无奈道:“你不离开我怎么歇息?”
周怀砚疑惑,“我离不离开,和你歇息有什么关系吗?床在那里,你躺过去就是了。”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裴玉荷头疼,“你在这里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想抚青应当是给他安排好了房间,便准备拉着人出去,却没想到那人就像是在榻上伸了根似的,不仅拽不动,甚至轻轻一拉,便让她猝不及防地往下摔。
鼻子撞在了少年结实的腰腹,她甚至来不及捂鼻子,手脚并用就要爬起来,结果后腰一紧,整张脸便撞了上去。
刚好撞在还未完全消肿的脸上。
疼得她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气急去推:“你快放我起来!”
她就应该想到,方才就不该让他留下来。
如今被人箍在怀里,根本无法挣脱,她又不能大声呼救将其他人叫来。
她忍不住在心里给了自己一锤。
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你好像很不喜欢和我独处一室?”周怀砚皱眉,刚低下头便瞧见少女泛红的眼。
“你……”
裴玉荷感觉到禁锢一松,立马从榻上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指向门外,“宫里有专门为宫人准备的房间,我让抚青带你去。”
少年凝视她良久,最后站了起身。
将人好不容易送走以后,裴玉荷才将门缓缓关上。
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她并没有立马去床上歇息,而是重新坐回了榻上,蜷缩起腿,将整个人缩成一团。
莫名冷却下来的孤寂感,在此刻被唤醒。
脸上火烧火燎的疼痛变成了针刺般,一点一点地折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