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妹妹,红鸾星动得很欢快。
季轻枝伸手抚摸树枝上的片片嫩绿,新生长出来的叶子柔软又脆弱,轻易便能摘下。
他的手心握住又松开,压下了心底想要折断树枝的冲动。
他想起季白很有经验的话。
对妹妹不能用暴力解决问题。
甫一松手,方才还乖巧蹭着季轻枝的叶子颤抖着离邪恶的手远了一点。
季轻枝不禁嗤笑。
跟他的妹妹一样,胆子小又喜怒无常。
高兴了嬉笑拉着他喊哥哥,被他吓到,或者生气了,便连他的名姓也不肯唤了。
季轻枝安抚地揉揉新芽,竟无奈叹气。
然而一口气尚未叹完,远处传来“轰隆”雷鸣,乍一听竟然以为是封希海的雷声。
季轻枝眼底闪过厉色,新芽绿叶被在衣袖带起的风里摇曳几下,想继续去蹭季轻枝,树上已然没了他的身影。
同一时刻。
苏惊鹊还在青姨院内,为着青姨口里季轻枝的过去讶然。
青姨倒了杯茶,言语里带着心疼:“妖主一脉的降生,一种是父母亲生,另一种则是父母将胚胎移入神树,由神树温养,可这种方式培养出来的孩子多与父母离心,妖主的母亲喜爱他,自然是舍不得把孩子放进神树。”
“那季、我哥哥他?”苏惊鹊抿了口茶。
“妖主的父母相爱,自然也十分期待孩子,所以,原先妖主是在他娘的肚子里生长的。”顿了顿,青姨叹口气,似乎不愿回忆往事:“因为仙妖两域的矛盾,妖主的父母受了很严重的伤,临死前用最后的法力把孩子移入神树温养。”
原是神树温养出来的孩子,苏惊鹊点点头,心说怪不得季轻枝身上总有股若有若无的林木的清香。
“之所以说神树温养出来的孩子会和父母离心,便是因为那神树内部。神树是没有人性的,又怎么知道如何温养孩子。对那些孩子不触碰不回应,孩子出生后冷漠是自然的。若说胚胎时进去,出生时被父母接出来,面对黑夜的时间少,还能挽救回来。”
青姨闭眼摇头:“可妖主,是从即将出生时被送进去的,他的父母失踪,无人接他,他便出不来。二十年,妖主在里面待了整整二十年,神树里狭小黑暗,我竟不敢想妖主如何在里面度过的这二十年。”
苏惊鹊听着,心里涌起一股说不上的苦涩。
季轻枝问她多少年,原来不是在问她的年岁。
而是以为她身为妖主一脉,也曾在独守寂寞长夜。
想到季轻枝当时的表情,她莫名有些心虚。
喝口茶压下那股心虚,苏惊鹊正欲开口,忽地听一声响彻山间的轰鸣,外面像是是天崩地裂。
她心里一惊,差点以为自己在封希海。
声音突如其来,青姨手中的茶洒了一半,却也顾不得收拾,匆忙出门看是什么情况。
苏惊鹊跟着出去,莺莺迎面撞进她怀里,稚嫩的脸上糊了一层眼泪,紧紧抱住她的大腿:“姐姐,那边好像出事了,我害怕!”
苏惊鹊和青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妖兽林的方向林木振动,滚滚尘烟涌上高空,几乎遮蔽了阳光。
时有时无的嘶吼划破长空传到每个人耳中,听得人心颤。
苏惊鹊紧张到喉头滚动,第一反应就要过去看。
别她还没走呢这边出事谁也走不了了。
青姨眸光一凛,转身拦住她:“公主,那边恐怕不是小事,你妖力尚浅,贸然过去怕是会受伤,且在这边等着。”
说完又怕苏惊鹊不听,又把莺莺往苏惊鹊怀里推了推:“莺莺年幼也会被吓到,公主你能否帮我照看一下?”
苏惊鹊脚步顿住,蹲下身握住莺莺的手,给她擦擦眼泪,抬头道:“放心吧青姨,我不会乱跑的。”
说完,苏惊鹊带着莺莺回了室内,小心关上门。
青姨见状,放下心来,运力飞向妖兽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