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还得等机会。
苏惊鹊一大早出门,庆幸没看到季轻枝,转头反而碰到了季白。
季白见她之后温和一笑:“公主。”
算是打个招呼。
苏惊鹊从上完神树谱系后,知道她的人妹妹见她都要唤一声公主,已经从尴尬变成了适应。
即便如此,她还是提醒道;“叫我鹊鹊就行。”
穿来这里之后几乎没人叫过她的名字,季轻枝连名带姓唤她的次数也是寥寥可数,每次还因为诡异的神树给她改了姓。
说起来,实打实知道她名姓的,只有宋林泽一个。
只是……
苏惊鹊想想摇了摇头,有些惋惜。
季白见此,不由担心:“公主……鹊鹊,可是有心事?”
苏惊鹊反应过来,干笑两声,摆手道:“没有、”顿住,她骤然想到什么,又说:“有啊、有。”
苏惊鹊试探问道:“季白哥,神树里面什么样啊?”
季白心里一惊:“怎么突然这么问?你记忆又恢复了?还是……妖主同您说了?”
苏惊鹊摇头,实话实说:“没有,我好像进到……神树内部了,还看到了哥哥,”苏惊鹊强调:“季轻枝,从幼年到青年,我都看到了。”
季白沉下脸,半晌,他声音沉重,说:“你在封希海,妖主为了保住你的性命给你喂了心头血,此后你每天的药膳里都会有妖主的心头血滋补。”
苏惊鹊的表情愣住,敢情她每天都在喝血,她还觉得那药膳香得狠。
季白以为她是担心,急忙安慰道:“不过鹊鹊不必觉得压力,你毕竟是因为妖主才受了伤,妖主也没有那么弱,失点血没问题的。只是,”顿了顿,他叹气道:“妖主一边取血,一边加固妖兽林的禁制,精力一旦削弱,身上背负的执念,还有妖兽林妖兽的情绪,都会趁虚而入。
“所以,你看到的妖主在水里流血,听到的其他声音,还有被影响的情绪,怕是那些东西看妖主一时虚弱,便不满足被妖主压制在暗处了。更严重的是……妖主的过去。”
“过去?季、我哥有什么过去?”苏惊鹊疑惑道,她抬头双目炯炯看着季白,期望他多说点,对季轻枝多了解一点,她的出逃计划说不定会更简单。
季白无奈地摇了摇头,又不忍苏惊鹊失望,像安慰莺莺一般伸手抚上季轻枝头顶:“妖主的过去,我知道的不多,你多与妖主相处,向来记忆恢复得应该更快些,到时你就知道了,若还想知道些别的,可以问问青姨。”
苏惊鹊点头,她本来出门一是为了熟悉王宫的路,
二则是找青姨的,不过刚出门碰上季白,想到季白是青姨儿子应该知道不少才对,若是季白能一一解答她还少跑一趟。
看来还是要去找青姨。
再问不出什么来了,苏惊鹊腼腆一笑:“那我去找你青姨,你忙你的吧季白哥哥。”
季白点头,目送苏惊鹊小跑着离开,亮色的裙角在空中飞起。妖主的妹妹,跟他妹妹一样活泼可爱。
想到妖主起初留下苏惊鹊只是为了利用她,又几次想着杀了她,季白就一阵心悸,还好他在旁边劝着。
仿佛被阴暗的毒蛇盯上,季白兀地感到一阵冷气楚国,他一个不惧冷的妖竟诡异地惊觉寒冷。
他匆忙离开原地,心说再不苛责妖主了。
神树连接山上一草一木,季轻枝在神树里多年,早已能轻易通过神树注意群山动静。
之前多是用来观察妖兽林动静的。
只是今天,他揣着怒气拐了方向,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神树这里,视野放在了苏惊鹊住处院外小路边的野花。
苏惊鹊出门前,他是无聊的,即便如此,却还是不愿收回视线。不曾想等到苏惊鹊出门反倒看到了刺眼的一幕。
多日未曾给过他好脸色的妹妹,竟对别人笑得粲然!
季白更是,随意便触碰他的妹妹!妹妹竟然毫无抗拒!
季轻枝坐在树干上,手侧是长得更为繁盛的新枝芽。
昨夜至多不过半尺长,枝丫也是纤细可怜,他今天过来时,依然有一尺长了,现在还在生长,已有两尺多,有他手腕粗,枝繁叶茂,斜睨过去满眼青绿,毫不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