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逃?”
李昭宁沉默了。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不想继位吧?
这人看着心善,但也不知底细,万一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李昭宁不敢保证这人会不会把自己送到官府去换封赏。
她突然福至心灵:“你带我出城,我就告诉你。”
哪知对面嗤笑一声:“送你去见官,不是知道得更清楚?”
李昭宁很绝望。
那人目光如炬,盯得她面上泛起一大块心虚的潮红。
“检查!”
一声怒喝破空而来,惊得李昭宁浑身一颤,转头一看,两个官兵挎着刀,正缓缓向他们走来。
他们腰间的佩刀随着步伐在刀鞘中撞出砰砰的响声,像阎王的催命铃一般叮当作响。
巷子不深,三面都是高墙,以李昭宁现在的身手和体力,绝无翻越的可能。
她苦笑,这下不用去报官了,官兵已经找上来了。
李昭宁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但余光却看到胡商眯起来的眼睛和背在身后却缓缓摩挲着袖口的手指。
和刚才的揶揄与谦和都不同,他浑身散发着肃杀的寒意,夕阳残照,他眸中的敌意笼罩在城楼的阴影里,却在倾洒的月光下昭然若揭。
难道他也在被追杀?
李昭宁深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道理,但现在开始拉拢未免有些来不及了。
官兵已经站在了胡商面前:“证件呢,拿出来!”
他站在那儿,负手而立,巍然不动,微风拂动他的袖口,寒光一闪,李昭宁看见了他袖中的匕首。
几乎是一瞬间,他飞速跨出一步,将匕首深深扎进官兵的脖子,又飞快地抽出。
官兵歪倒在地,血流如炸开的烟花般喷涌而出。
在她还没看清的时候,他手起刀落,将另一个人也放倒了。
胡商握着匕首,转身向李昭宁走来,鞋底在地上擦出嘶嘶的声响。
他身上沾了不少血,此刻正冒着悠悠热气,令人窒息的腥味直往李昭宁鼻子里钻。
完了。
李昭宁绝望地靠在墙上,闭上眼睛,等着胡商来杀自己灭口。
却听到熟悉的声音:
“走吧,出城。”
她虽然听明白了,但还是被吓了一跳,一跃而起,继而冷静下来,望着他,脑瓜子嗡嗡响。
胡商眉眼间还残留着猎猎杀意,月光清冷,照得人遍体生寒。
她三两步跟上去,一边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一边在想怎么让他相信自己绝对会守口如瓶。
可现在天已经全黑,城门肯定关了,要怎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