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后事是没指望了,全族都得死,连个收户的人都没有。
不过在人生最后时刻,他们至少可以选择一处自己喜欢的地方赴死。
胡楚宾忽然笑了笑,朗声道:「察微之士,所宜三思。我等为富贵所惑,当有此果。」
连毒药也不拿,大步离去,似乎想选择其他的自杀方式。
屋中只剩下袁公瑜丶王德俭和许昂三人了。
袁公瑜忽然道:「许兄,令尊难道真的对此事一无所知?」
许昂冷冷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大步离去。王德俭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两人都没有拿毒药。
很快,屋中只剩下袁公瑜一人。
他将四瓶毒药全部揣入怀里,自嘲一笑,道:「也不知一口气服下四瓶,会不会死的快一些。」
迈着步子,离开了院子。
这里是城南安义坊的一间小院,虽在城内,却远离繁华。
袁公瑜骑着一匹马,足足行了半个时辰,才回到长安繁华地带。
他打马急行,很快回到府中。
家人早已被他遣散,隐姓埋名,躲到深山老林之中,屋中只有一名眼花耳聋的老仆。
那老仆开了门,朝他说道:「阿郎,李相公派人请您过去一趟。」
袁公瑜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李公啊李公,这可是你自己请我过去,那就别怪我连累你了。」
重新上马,朝着李义府的府邸而去。
来到李府,被家仆引入书房。
李义府正在屋中步,面色阴沉,见他进来后,挥手屏退仆人。
「公瑜,东宫之事,你最近得到什么消息没?」他低沉着声音问。
袁公瑜道:「您指的是?」
李义府沉声道:「我怀疑东宫之事,是许敬宗在谋划。」
袁公瑜讶道:「您为何这么想?」
李义府道:「他女婿王德俭在东宫,他儿子许昂在雍州府,所以他最容易陷害长孙诠。」
顿了一下,冷冷道:「而且我最近觉得有人在盯着我,很可能是大理寺怀疑到许敬宗,牵连到我。」
虽然两人已经闹了,但在外界看来,许敬宗和他李义府,总是有着一层特殊的关系。
袁公瑜端起茶杯,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笑道:「不愧是李公,果然机警。」
李义府察觉他话中有异,猛地盯着他,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袁公瑜慢条斯理的道:「此事确与许府有关,不过并非许敬宗策划,而是他的儿子许昂。」
李义府目光灼灼道:「你怎么知道?」
袁公瑜朝他微微一笑,道:「因为我也是参与人之一,怎会不知?」
李义府脸色大变,一脸惊的望着他。
袁公瑜笑道:「你很惊讶吗?不止我参与了,被你调入京的侯善业丶张楷丶
程致敬也都参与了此事。」
李义府身子一晃,嘶声道:「公瑜,你这些话都是真的?」
袁公瑜眯着眼道:「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李义府深吸了几口气,终于明白为何有人盯着他了,咬牙道:「你们为何要行此大逆之事?」
袁公瑜笑道:「你真想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