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地奇比赛大获全胜。在拉文克劳全院的黑脸下,卢修斯抓到了金色飞贼。
卢修斯也只有这个时候不会想着给自己上一个护发魔咒了,他从扫把上下来,把金色飞则扔给一瘸一拐的希伯来,“为我们的功臣庆祝!”
球员们、替补们、陆续来到球场的斯莱特林们,围成一个圈,把希伯来包围在中间,将这位功臣一次次地抛到天上去!
克里斯汀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突然脑子里不再天旋地转了,也不再为了违规羞耻了。魁地奇违规,确实很可恶。但如果冲撞、伤害其他选手真的是一条不可逾越红线,那为什么制定规则的人不把这一条规则的惩罚加重呢?不痛不痒的罚球有什么意义呢?
“世界级别的正式比赛上,很少有违规现象。”埃文·罗齐尔已经下场寻找希伯来欢呼了,穆尔塞伯看出克里斯汀在想些什么,跟她聊起来,“因为魁地奇比赛瞬息万变,冲撞其他选手的时候自己也有很大概率受伤,就像希伯来今天从高空坠落一样。一般没有球员为了哪场比赛甘愿冒着失去职业生涯的风险。”
克里斯汀点头,聆听着。
“而不正式的比赛,大家都只为了玩个开心,我们院有时也搞院内赛——大家都很客气。所以今天这种拼命的打法,一学年也只有两次。”
“犯规,我觉得是不好的。但是,赛场上而言,裁判已经给拉文克劳罚球了;个人上来讲,希伯来学姐也受伤了;学院上来说,全体斯莱特林都或主动、或被动承担了其他三个学院对于我们违规行为的指责……所以,情感上来说……太酷了。”克里斯汀带着点犹豫,以一种少有的、慢吞吞的语气缓缓地说,末了,她又补上一句,“在这样的集体里,太疯狂、太酷了!”
在穆尔塞伯不解地眨眼中,克里斯汀晃着胸口银绿色的徽章,此刻希伯来高傲的面孔正俯视着穆尔塞伯,“全院所有人,都戴上一样的蠢徽章,为了同一个目标……我说,太酷了!”
穆尔塞伯笑着看克里斯汀的星星眼,看她难得的幼稚情态。
在一场三四个小时的魁地奇后,所有青春男女都处于激动的时期。克里斯汀不愿想、穆尔塞伯也懒得说:全体学员之所以赶来,是希伯来、赫克多一层层要求的。支持的声音之所以气势雄壮,是纳西莎背后熬了多少个夜晚组织起来的。之所以所有斯莱特林都觉得赢得很漂亮、不虚此行,背后是全体球员几个月的血汗。一场盛大的、上百人的狂欢,背后是每个年级都有的、也是仅有的,那么几个关键人物共同的心血。没有他们,也没有一场“金杯共汝饮”的宴会。
庆幸,也所幸,每一代斯莱特林,都有属于他们的关键人物。从萨拉查斯莱特林到卢修斯马尔福,到希伯来罗齐尔,这份传承,从未断过。
克里斯汀从出生开始,对“团体”一词,一直抱有厌恶的心,此时,突然想敞开一条裂缝了。让“斯莱特林”,这个她遵循父亲脚步,只为了父亲而来的学院,真正的——走进她的心里。
克里斯汀和穆尔塞伯一起走下看台的时候,已经看不见简的影子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克里斯汀找不到女伴,就与穆尔塞伯一路走着。他们两个不打算在球场上再多呆了,克里斯汀准备回寝室休息,看穆尔塞伯的口气,他可能要回公共休息室,正好顺路。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并肩走着,在他的社交技巧面前,克里斯汀变成那个不会说话的斯内普了。
“西弗勒斯!你们学院的同学太过分了!他们比赛违规!在他们中间看比赛,你一定很尴尬。”伊万斯的声音很清晰的从球场外围的角落传来,“玛丽看见两个人一起坠下去的时候,都吓得呆住了。你们学院的罗齐尔太不择手段了。”
伊万斯义愤填膺的声音越来越刺耳,提到希伯来的时候,克里斯汀忍不住皱起了眉。
在克里斯汀面前的穆尔塞伯本有些拘束,因为克里斯汀脾性古怪,与帕金森和格林格拉斯都不同。她会在艾弗里欺负琼斯的时候心怀不忍的打断,也会和琼斯做课程上的搭档。虽然她对于黑魔法很精深,甚至于远超大多数同龄人,但她似乎并不热衷,偶尔才提及一二,与“那位大人”没有任何瓜葛。而她和斯内普的联系虽然不多,但也比起一年级的大多数人,已经显出一种亲切混血的倾向了。
此时她皱眉,穆尔塞伯才放心。他对克里斯汀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只要跟在身后就好。
克里斯汀知道他对待外院的时候一向无法无天,更不指望自己可以管束到他。收到了他的示意,只能点点头,又有点担心斯内普,于是不咸不淡地补充一句,“纳西莎和卢修斯挺看重那个混血的。他的魔药水平不错。”
“知道啦。”穆尔塞伯像是一只被顺毛哄的小狗,对待克里斯汀的态度很温和。
可是一转过头,他的态度直接变成了仲夏冰雹、深秋苦雨。
“西弗勒斯!晚上的庆功宴你来不来?我们要给功臣希伯来·罗齐尔(重音)祝贺。”
克里斯汀在他身后,被他亲切的语气和态度整得浑身发毛。据她所知,穆尔塞伯两个月以来只和几个一年级纯血交好,与艾弗里和几个二三年级的斯莱特林探讨黑魔法,就连一些边缘的纯血出身的孩子,都不能得到他的青睐,更别说斯内普了。所以说,“西弗勒斯”,听听他在伊万斯小姐面前叫的多亲切!有多少是真心实意?
克里斯汀突然感谢自己不是穆尔塞伯对面的两位了。
眼看着伊万斯的表情由阴云转暴雨,克里斯汀忙不迭地替斯内普找补,“一年级大家都去,缺你一个不太礼貌,一起来吧,斯内普先生。”
“西弗勒斯!”伊万斯叫住他。
穆尔塞伯像是刚刚看见她一样,“呦,这里还有一个格兰芬多呢……怎么,你可以参加格兰芬多的‘万圣节’聚会,却不让我们的西弗勒斯参加集体聚会吗?别那么霸道,泥——”
穆尔塞伯的话说到一半,被克里斯汀在背后抵着他的手指截住了,“对斯内普先生的朋友态度好点。”
克里斯汀嘴上这么说,但语气非常阴阳怪气,表情也很冰冷,以一种马尔福式的傲慢蔑视着伊万斯。她清楚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在穆尔塞伯面前,她就不再是温和的亲混血派,而是激进的纯血叛徒韦斯莱了。
“只差你一个,你不能不过来,斯内普,除非你想被全院孤立。”克里斯汀尽量表现得再傲慢一点,比面对伊万斯更傲慢。
她和伊万斯打过几次照面,这位好心的格兰芬多小姐对于自己的麻瓜血统非常自豪,富有正义感,讲规则,对朋友义气,浪漫主义,英雄主义,标准的格兰芬多。
因此在这位小姐面前,她需要用傲慢来伪装自己,用傲慢的剑刺向斯内普。这样伊万斯才能意识到自己的这位友人为了维持和她的友谊,受到了同院人无孔不入的排挤,付出了比她多数倍的艰辛,她才会用格兰芬多的热情对待斯内普,才不会疏远斯内普。
在不成为一个纯血叛徒的情况下,她也只能为斯内普做这么多了。就当做是赊账的利息吧。希望伊万斯小姐买账,对这位魔药大师好一些,别让他的艰辛付之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