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我父亲是蒙大拿州国民警卫队的爆破专家。”谭雅突然开口,悍马车碾过结冰的路面发出咯吱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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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书房里永远飘着硝酸甘油的味道,我的洋娃娃裙摆上都是TNT的黄色粉末。”
“那为什么你……”
克里才发现她脖颈处有道淡白色的疤痕,像雪地里蜿蜒的溪流,克里自认为受伤颇多,但类似的战争创口,谭雅身上的只会比他更多。
“事情还要从狗屁的苏联特工,伪装成军队里的人,开着直升机降落在我家后院开始。”
谭雅摇下车窗,零下十度的寒风瞬间灌满车厢,她仿佛又回到十一岁那年的暴雪夜。
……
战争虽未爆发,但暗流已经无处不在。
1973年圣诞前夜,蒙大拿州的农庄的壁炉噼啪作响。小谭雅踮脚去够父亲挂在松木枪架上的M1911,金属枪管倒映着窗外鹅毛大雪。母亲正在厨房哼唱《平安夜》,铸铁锅里炖着鹿肉浓汤。
玻璃爆裂声比枪响早半秒。
父亲像头受伤的灰熊撞开书房门,黑色防弹衣上沾着档案室的碎纸片。“进地窖!”他把女儿塞进地窖的暗格,谭雅闻到父亲掌心熟悉的火药味混着新鲜的血腥气。
克格勃特工的马靴声碾碎圣诞装饰,母亲的高跟鞋在实木地板上拖出刺耳声响。
“不要发出任何声音”。父亲叮嘱完最后一句话,将暗格关闭,随后立刻大声叫着。
“听着,我在这里,你们想要的爆破配方都存在我的脑子里,那些东西可比诺贝尔的小炸弹厉害多了,请不要伤害我的妻子。”
但很明显这个男人估计错了一件事,对方不是来朝他所求所谓的爆破配方的,而是为了灭口的。
(杀了他,在CIA的那帮孙子发现踪迹之前,伪装成入室抢劫加纵火的意外,心灵部门的人会帮我们做好善后工作的)
小谭雅显然没有听懂这几句模糊不清的俄语。
暗格闭合的瞬间,谭雅透过缝隙看见父亲后颈的弹孔像朵绽放的玫瑰。
以及这位爆破专家临死前点燃新型C4的反击。
苏联人的俄语咒骂与MP5冲锋枪的扫射声中,一声爆炸轰然响起。
暗格里的煤油灯在爆炸冲击波中明灭不定,小谭雅蜷缩在父亲准备的防爆舱里,牙齿把嘴唇咬出了血。
六道黑色人影踩着战术靴逼近,战术口罩下的混杂着俄、英双语的交谈冰冷刺骨。
“两个倒霉蛋被炸死了,法克,还好躲得快。”
“确认爆破专家已死亡,我们又剪除了一个未来的威胁。”
“差一个人,情报显示,这里应该还有一个小女孩?”
“心灵部门给的心灵感应器,显示这里有生命反应。”
暗格钢板被撬棍掀起半寸的刹那,一枚震爆弹被投入,在月光与雪色交织的窗口,一名棕发女子倒悬着扣动双扳机,两把沙漠之鹰的大口径手枪弹在漫天飞屑中精准穿透两名克格勃的额头。
巨大的威力掀开了两枚头盖骨,让他们重走了肯尼迪总统的旧路。
小谭雅永远记得那道月光下的剪影——黑色战斗服上凝结着冰晶,垂落在燃烧的壁炉火光里。一名特工刚抬起冲锋枪,女子已经踩着酒柜残骸跃入室内,双枪同时开火,将第三人钉在了地上。
“美国陆军情报局,特工谭雅。”女子甩出又一枚震爆弹,“盯着你们许久了,杂种们。”
四名海豹突击队员迅速鱼贯而入,封锁了整个客厅。
当最后一个克格勃被二代谭雅一个膝顶震碎胸膛的时候,这名棕发谭雅甩了甩枪口的青烟,皱着眉头看着那倒在血泊中的夫妻身影。
她蹲下身来,小心翼翼查看暗格时,正好对上小谭雅的眼睛。
“不错的防爆舱设计,这个地窖救了你的命。”女子用沾血的手指敲了敲暗格钢板,“你父亲是真正的爱国者,他的C4炸弹我用过了,比手雷好用。”
只可惜小谭雅并不能理解女子开玩笑般的安慰,看着这个女孩惊恐的的神情,女子不忍直视,她微微偏过头。
“抱歉,是我来晚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