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辰摆了摆手:“无妨。只是方才在祈见坛朕……咳咳,我不曾看见他。”
在众人眼神提醒下,晏辰总算没说漏自己的身份。
“师父为他易了容,扮作五叔身边的小厮。散朝后师父亲自押他回我府上。放心,跑不了的。”
晏辰颔首:“许公公那边我已问过,银瓶入宫的时间经过同你说的都对得上。”
“难怪师父今日出现得如此及时。”洛曈道感慨。
“嗯,那日银瓶才说出宿无心的名字,师父就气得不行,险些直接杀进宫来,原来是深仇旧怨。”
晏辰挑眉看着晏逐川一口一个“师父”的热络劲儿,又忆起小时候她顽皮捉弄洛丹歌的样子,心想真是风水轮流转,妹大不中留。
“对了,许公公身体无碍否?”对这位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的老人,晏逐川心里很是记挂。
“除去消瘦了些,无甚大碍,我已命御医为他好生调养了。”晏辰目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许公公曾替银瓶求过情。”
众人皆讶然。
“许公公说,银瓶本可以毒死他了事,他却并没有这样做。还说那个孩子因生了一副好皮相,又性情淡漠不喜与人结党或争抢出头,在宫里这几年没少被欺负……啧。”
晏黎叹了口气:“许公公心善,想来在宫中他也曾对那银瓶多加照拂,这才触动了银瓶的良知,没有下死手。”
晏辰仍是一副心烦的模样。
洛曈托着腮轻轻歪头,好奇问晏辰:“说起来,兄长是如何知晓银瓴和银瓶是姐弟的呢?”
洛曈本想如平时那般喊陛下,但想起不能暴露晏辰的身份,于是随晏逐川一起喊了兄长。
晏辰挑眉:“我并不知。
“我只觉得他可疑,料想他待在我身边是别有所图,遂派人盯着他,发现他一直在四处打听那名为银瓴的女刺客的下落,想来关系匪浅,因此赌了一把。”
“哇,不愧是兄长,甚是英明睿智!”洛曈拍起了小巴掌,大大杏眸里闪动着名为钦佩的光芒。
晏辰瞬间通身舒坦,听听,这才是正经话,这才是可爱的妹妹!想到每次不怼自己不爽快的晏逐川……晏辰心中哀怨,看洛曈也更加顺眼起来。
果不其然,晏逐川的声音在一旁凉凉地响了起来:“有什么好得意的,他要连这也想不到,不白坐那个位子了。”
“哎大侄女,关于那寒枭,银瓶可有交代更多?”晏黎见这俩兄妹隐隐又有要吵起来的趋势,急忙岔开话题道。
“是呀是呀,他究竟是何人?又为何要害你和兄长?”洛曈亦十分关心。
晏逐川点点头:“你们可还记得,银瓴的验尸结果中说,她因长期服用一种药,咽喉部变得十分粗粝。
“我问过银瓶,这才知道,那寒枭还有些特殊的‘癖好’。”晏逐川沉吟了片刻,似是在想一个合适的措辞,“这位寒公子身边所有的手下和侍从,全都是乔装改扮为男子的女子,无一例外。‘夜枭’组织内的所有人都是如此,就连宿无心每次和他接头,都要按他的意愿易容成男子才可以。”
“银瓴之所以会有那样的喉咙,便是她为了能更好地女扮男装,长期服用一种可以使人嗓音更低沉的药物所致。”
这一点显然所有人都不曾料到,大家都愣住了。
“好奇怪喔,若是寒枭喜欢男子,直接找男手下不就好了。”洛曈微微蹙眉。
“可他偏又对男子深恶痛绝似的,不肯在身边放哪怕一个男孩。银瓶是唯一的例外,却也要付出那样的代价才得以成为‘夜枭’的一员。”
“难怪向来只接待女客的云汐山庄会放‘夜枭’组织进门。”晏黎恍然,却又想不明白,“但若说寒枭喜欢女子,为何又要让所有的姑娘都女扮男装呢?”
晏辰却从中抓住了重点:“所以这寒枭本人……”
“也是女的。”晏逐川冲他点了点头。
“外界之人都不知道寒枭的女子身份,唯有几名她的亲信手下知晓此事。”
众人陷入沉思。
“馄饨来喽——”
几碗白白胖胖、香气扑鼻的馄饨被端到了面前,诱得人食指大动。
晏辰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了一个,被烫得直呼气的同时眼睛一亮。
这馄饨外形虽不及宫中御膳精致,但皮薄馅满,一口下去唇齿留香,只想赶紧再吃一个。
晏辰埋头一个接一个地吃着,不由得怀念起多年以前,他还未登基时,在民间东躲西藏的那段日子。
晏逐川和晏黎一个要了醋,一个要了胡椒粉,几人忙了一日,都饿极了,吃得狼吞虎咽不顾形象。
都吃完了,晏辰一挥袖子说他要过一把请客的瘾,没等众人拦阻,直接掏了一块银锭放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