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秘书在心里骂他:什么叫告密,你搞搞清楚谁才是我们老板。
一边想着,一边乖乖地转过身,挂着笑脸请示太子妃:“我在这呢,有什么您说。”
祝鞍照把手机摸出来,瞅准了方向丢过去,赵秘书手忙脚乱地接住了,看看扔过来的是什么东西,又假装胸有成竹地看着祝鞍照。
“来,给我们俩拍一张。”祝鞍照说。
他一把揽过邰缙的脖子,邰缙眼疾手快地半拧过身体,和祝鞍照脸贴着脸,朝赵康锐露出……只能说是如出一辙、如狼似虎的恶劣笑容。
其中邰缙的笑脸还颇有些不知所措。
赵康锐:……
他心说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太子妃还真是没忘啊,简直奇也怪哉,太子妃你这相貌,走大街上也不戴个口罩啥的,被人偷拍难道不是早就习惯了吗,怎么就这么特别地显出我来了。
心里头想着也没耽误他手上的事儿,赵康锐打开相机对准前方在车上回望过来的两人,稍微找了个角度把大部分车身都纳入镜头,点下拍摄。
保险起见他多拍了两张,然后才走到祝鞍照身边,双手递过手机。
祝鞍照也不去看照片的效果,把手机往怀里一揣,笑着对他说:“等我回去把照片也发给你啊。”
赵康锐不去看太子。
但他清楚地感觉到了太子向他投来的强烈注视,淬了辣椒似的。
“好的,”他笑出标准的嘴型,“谢谢太——谢谢你。”
祝鞍照把车开走了,没走远前,赵康锐还能听到从前方飘过来的一点对话:
“你秘书人还挺好玩的。”
“有的时候我也希望他没那么好玩……”邰缙的声音略有些含糊,咂着舌头。
“他想说太什么?”
“子妃。”
“没想到他还爱看宫廷剧,我以为只有几十岁的人才爱看那东西。”
“他三十多了,三十不也是几十。”
……赵康锐无语凝噎,不是,三十多怎么就沦落到“几十”了?一般说“几十”起码都是五六十吧?他跟五六十还差个二三十年呢!
可惜他是追不上车去反驳邰缙了。
祝鞍照开出去老远之后才想起来要问邰缙:“你家地址是哪儿,我不记得了,这车里导航也没个记录。你平时开车不用导航啊?”
“我记在脑子里的。”邰缙说,又清了清嗓子,“现在太早了,先不回去。你有什么想玩的吗。”
祝鞍照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搭在窗口,闻言看向邰缙:“我想游山玩水,这边山也没有,水也没有。”
邰缙深思一会儿。
“你……你原本是成天随时都能游山玩水的吧,”他说,“也不腻?不想玩点什么新的?”
“你过去成天也就是四处浪荡,勾三搭四,招蜂引蝶,”祝鞍照懒洋洋地说,“见到我之后第一反应不也还是决定把人搞上床?也不腻?”
“现在腻了。”
“话要说清楚,弟弟。这个说法很容易理解成你腻味我了。”
“你?”邰缙深思熟虑地考虑过很多次,不论他从那种角度出发,最终的结论都只有一个,“绝无可能。”
祝鞍照笑了。邰缙只能看到他的大半个侧脸,但那也毫无疑问是个咬着牙齿的狞烈笑容:祝鞍照的下颚收得紧紧的,咬肌用力,颈侧绷起。
如果是个不熟悉祝鞍照的人,可能会以为这个表情和动作代表紧张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