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审问?证监会都这么说了,那岂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恒盛的现金可还没被冻结着呢,现在一个还没放出来一个就进去,不会真要完了吧。”
“就算不进去又能好到哪里去,恒盛搞了八倍的杠杆去压纵缰,现在银行的钱还不上,马上就要进行破产清算手续了!”
“行,行,”乔南山嘴唇颤抖,猛地吸了一口气,“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该把他掐死!”
宁斯与微微眯起眼睛:“乔董。”
他说:“乔总也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他说如果能选,他也不愿意你做他的父亲。”
“更何况,你也从未做过一天合格的父亲。”
乔南山脚步一顿,脊背弯了一瞬,又很快被那些人按住了。
“真是感天动地的父子情深,”秦之昭抬手鼓掌,“原本想过找一把好刀,没想到,输在自己儿子手里。”
秦之昭笑得更开心了,甚至主动朝着宁斯与伸出手:“为了感谢你帮我弄倒恒盛,你拿纵缰当跳板赚钱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不过恒盛一倒,宁市会是我们新的天下,再狂妄的新人也需要引路者,”秦之昭自以为彬彬有礼地一躬身,他向来擅长这样收买人心的事情,“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不是吗?”
可是宁斯与冷笑了一声:“合作?”
“我跟你有什么好合作的,”宁斯与摊了摊手,“我们不是单纯的债务关系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现在还欠着‘渡川’钱吧?”
“你说‘渡川’是你……”
“不可能,不会,”秦之昭极力摇头,像是在反驳自己似的,“你哪来的钱,你怎么会有这么多资金?秦舟都说了是国外,他……”
讲到这一句,秦之昭的声音戛然而止。
是啊,这是秦舟说的。
秦舟可信吗?
或者说,他凭什么觉得秦舟可信呢?
因为乔淮生在当年分开的时候亲手打断了他一条腿,因为乔淮生在第一次重逢的时候就差点要弄死他。
因为乔淮生骗他去了锦城,因为乔淮生让他一无所有。
所以他才觉得,他们应该是敌对的,竞争的,不死不休的。
可如果不是呢?
如果不是呢?
仅凭乔淮生一个人,怎么会知道纵缰的最后报价,让他卡着一千万的坎来羞辱自己。
仅凭乔淮生一个人,怎么会让纵缰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利,被迫卖股票引“渡川”入局。
如果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演给他和乔南山看的一场戏呢?
乔淮生被抢了清江湾,让乔南山以为他恨透了秦舟,听信他设计做空纵缰。
于是恒盛不惜高风险融资加杠杆,负债足可以让自己破产。
秦舟被乔淮生算计到一无所有,让秦之昭以为他会因为乔淮生的订婚而发疯,打算亲自把人打断了抓过来,于是听信他找上了“渡川”。
可是他们利用恒盛沽空纵缰的机会赚了十八亿。
又把其中的十亿借给纵缰,成为他最大的股东。
恒盛和纵缰在这个过程中两败俱伤。
所以,谁在得利?
乔淮生是什么时候和秦舟串通好的……又是什么时候,找上了宁斯与这步棋?
那些在他们身边的争吵、凌虐、疯狂……到底有多少是在——演戏?
演给他看的戏,演给乔南山看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