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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生一进门,江留青眼里瞬间有了光芒,他迎上前去,“生哥儿,旭哥儿他有消息了吗?”
江生不是很想回话,想起和江旭同在县城念书的那些时光……那样率性真诚的人,却叫这样的腌臜事逼走……
“三叔,你道旭哥儿为何离家?”
江生锐利的目光逼来,江留青一颤,摇了摇头。
江生重重将茶碗一摔,“三婶去后,刘氏又来找过你吧!不止一次!”
江留青嘴唇抖了抖,说不出话来。
江生冷笑,“你倒肯瞒着,自有人去旭哥儿跟前嚼舌,刘家塞了刘氏进门,只怕巴不得旭哥儿再也回不来呢!”
“那,那怎么办?旭哥儿这么久都没消息,会不会已经被人给害了……”江留青哽咽难言,一时间觉得心颤胆寒,也不知儿子走到哪了,是不是还平安。
江生扶额,“旭哥儿如今是什么情况谁说得准,急也没用!但刘氏这事要是不着紧处理,只怕以后更不能善了。最先一条,三叔要认下刘氏吗?”
“这还能不认吗?怎么个不认法?”江留青抠头。
他倒是不想认,但是生哥儿说撵不走也休不了,那怎么才能不认呢?
“……”江生抽了抽嘴角,掰开了揉碎了给他讲,问道:“三叔要认她做妻,做妾还是做丫鬟仆役?”
江留青迷茫地抬起了头,还能这样?
江生眯了眯眼,“三婶虽是去了,还有月儿呢。若是真让刘氏做了月儿后娘,不说她那样的性情会不会虐待月儿,只怕月儿长大了亲事都不好说。”
江留青想起女儿,神色坚定起来,“我只盼着旭哥儿和月儿好好的。旭哥儿……月儿可不能再出事了,否则我将来还有何颜面去见你三婶。”
江生放松些许,“三叔既然把这件事交给我,就请放心,我定会处置妥当。你今晚就在三奶奶这边歇着吧,明天让我娘和二婶去刘家要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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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要我闺女做妾?还要签卖身契?不行!我闺女不做妾!”
刘婆子一听江家人来意,当下就恼了。
程氏还在的时候,女儿做不做妾的她倒是无所谓。
可如今程氏死了,她闺女都挺着肚子进了江家的门了,凭什么要做妾。
江生端坐在一侧的椅子上,不由挑了挑眉,“您既然不愿意,我们也不好勉强,那就劳您二老早些将刘娘子接回来吧!”
他理了理衣襟,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我们是男方家还好说,刘娘子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在我们家待久了,只怕惹人非议。”
“我闺女都怀了你们老江家的孩子,你还让我们把她接回来,你们江家还有没有良心啊!”刘婆子一蹦三尺高。
四邻八舍都听见了,贴着墙根儿听热闹。邻舍的瓜大娘更是恨不得墙上有个洞,能让她把耳朵钻到隔壁去。
江生从容不迫,跟着拔高了声音。
“这青天白日的,你们胡乱指着自家闺女的肚子就说是我三叔的,这不是拿我三叔当冤大头吗?要是我们江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把人认下了,那才是没心没肺呢。”
刘老头狠狠皱起了眉头。
刘婆子的目光闪了闪,随即嚷嚷得更大声了,“怎么就不是他的!这个老乌龟王八蛋,敢作不敢认,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我可怜的闺女呦,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个薄情郎、负心汉!”
“我三叔一家子可都叫你们架在油锅上煎了,几位就不必在这儿装屈了吧!”江生嗤笑。
“两个选择,你们总得选一个!否则,明儿一早我三叔可就要去衙门口递诉状……我们家前前后后可是丢了三十两银子呢……”
刘老头沉着脸,一声不吭。
江生继续道:“毕竟婚姻之事,从来都是明媒正娶,哪有这样鬼鬼祟祟的……照我说,未必不是贼人又趁乱上门行窃。如今主凶虽然跑了,从犯却被我们逮个正着,关在家里,等候听审倒也便宜。”
刘老头脸黑得能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