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现在后悔了。”昭阳公主又道,旋即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心腹,“她喜欢上了顾念,潭州的那个顾念。”
侍卫第一次看见昭阳公主流露出这样的神情,仿佛受尽折磨,于是心疼的开解道:“不管您用什么样的身份,您始终是您,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臣相信,能被公主所喜欢上的人,也绝不会是一个只喜欢躯壳的庸俗之人。”侍卫又道。
侍卫的话,和那天夜晚张景初的话十分相似,即使昭阳公主心中明白,“但我还是很生气。”
“在潭州,她竟一点都没有想起我来。”昭阳公主又道,“即使来到了长安,也从未想过来找我。”
“我年长于她,她应该知道我早已开府置属,就算进不去宫门,难道还进不去坊门吗?”昭阳公主的生气已经写在了脸上,尤其是刚刚从胡姬酒肆出来,张景初与酒肆主人那番对话被她听见后,“分明就是她心里没我。”
侍卫抬起头,看着一如反常的昭阳公主,“臣可以替公主将她带回来,让公主好好惩治,如果公主可以解气的话。”
“不要。”昭阳公主却一口回绝了侍卫的提议,“她应该来见我,主动来见我。”
侍卫看着昭阳公主,似乎还有些傲气在里面,遂哭笑不得。
“嘉宁,你先出去吧,吾累了。”昭阳公主走到坐榻前,缓缓躺下。
“喏。”侍卫叉手应道。
侍卫从屋内退出,转身将房门关紧。
“萧典军。”候在门外的内侍见人出来,于是抬起脑袋,压低声音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孙都监。”萧嘉宁走到院中,回头看了一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公主这般模样。”
“是为了那个叫张景初的人吧。”昭阳公主宅都监孙德明,作为宅中的内侍统领,也是为昭阳公主暗中寻访张景初的贴身心腹。
“他究竟是什么人。”萧嘉宁问道。
孙德明摇了摇头,“除了画像,其它的信息,我们也没有,起初,我还以为是个小娘子。”
“或许,与顾家有关吧。”孙德明又道,“但这事,不能随便说,我也只是猜测,毕竟顾家的人都死绝了。”
“公主也只是寻一个寄托。”孙德明继续道,“毕竟有顾家娘子相伴的那几年,是公主最开心快乐的时候。”
“所以这个张景初,或许不是公主要找的人?”萧嘉宁又问道。
“谁知道呢。”孙德明摇了摇头,“如果公主所寻是顾家,那定然不是,因为省试是要搜身的,女子岂能应考。”
“不过,这些事还是少提吧,咱们什么也不知道。”孙德明又道,“人活着,总要有些寄托与盼头的。”
“嗯。”萧嘉宁点头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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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姬酒肆——
张景初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酒肆,因为刚刚的演出,令酒肆变得比从前更加热闹了。
文人纷纷作诗吹捧,胡十一娘更是将这些诗词悬挂在大厅中。
咚咚!——
房门被人敲响,张景初起身将门拉开,“十一娘子。”
胡十一娘端着一碗浮元子,“瞧着郎君的房间还亮着灯,想来应该还未睡下。”
张景初回到书桌前坐下,“这些时日我要温习。”
“趁热吃吧,刚煮好的。”胡十一娘将浮元子放在了桌上,“适才你回来,经过大厅的时候,脸色似乎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