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甯太妃道:“我只是替五君子不值得,分明你才是楚君最宠爱的儿子,你才是南楚的希望,而如今……唉。不是我说,五君子这样高贵的人品,高贵的出身,做一个侯爷实在大材小用,别说是做楚君了,便是当今的天子,那也是……”
她说到这里,连忙收了嗓音,道:“是我多言了,五君子听听便罢了。”
【甯太妃说完,笑眯眯的离开,留下五皇子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夏黎挑了挑眉,这个甯太妃显然是在挑拨离间,他是故意挑唆五皇子,让五皇子不只对他的几个兄弟仇视,且把矛头指向大梁。
甯太妃在南楚住了那么多年,这几个皇子的品性她知晓的非常清楚,二皇子是楚君的长子,资质虽然不能说太好,却是几个皇子之中最出色的一个,矬子里拔将军就是他了。
至于三皇子和四皇子,中庸平庸。而这个五皇子,乃是楚君最小的儿子,他的母亲是宠妃,深得楚君的喜爱,因而养成了骄纵跋扈的性子,没有任何能耐,却被人捧得太高。
如今一遭摔下来,本就心有不甘。昨日里又受了梁琛的羞辱,害了风寒,今日被甯太妃狠狠挑唆,心里的无明业火瞬间冲上来。
【五皇子攥紧手中的药包,恨恨的自言自语:“对啊,说得对……凭什么侯位没有我的份?!别说是侯位,便算是南楚,便算是整个天下,都该是我的!”】
夏黎摇了摇头:“这个五皇子,迷之自信啊,这便是传说中越普通,越自信么?”
夏黎将话本合起来,洗漱更衣,将话本贴身带好,离开了绣衣司,先去一趟金吾卫的官署。
“什么?”大老远的,便听到金吾卫的人道“:你再说一遍?怎么回事?怎么死的?”
夏黎加快了脚步走过去,道:“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金吾卫有所顾虑,看了一眼夏黎,并没有立刻开口,毕竟夏黎一身酱紫绣衣,他可是绣衣司的副指挥使。
打头的金吾卫道:“夏开府对咱们金吾卫有恩,那些刺客又是夏开府出力抓回来的,但说无妨!”
金吾卫这才道:“回禀大人,那些刺客……刺客好像是被毒死的,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来!”
昨夜抓回来的刺客全都死了,而且是自己服毒死的,据说是把毒药藏在了牙齿之中,然后咬破了舌头,毒药侵入血髓而亡,顷刻毙命,根本没得救。
夏黎道:“可曾让人来验尸?”
金吾卫点点头:“验了验了!只是……除了中毒而亡,他们也看不出什么,这会子大将军就在里面。”
吱呀——
圄犴的大门被打开,大将军梁玷正好从里面走出来,他的面色凝重,眉心紧紧蹙着,应该是在思虑什么。
“大将军。”夏黎走过去。
梁玷这才回神,挥了挥手道:“都下去罢。”
金吾卫们应声退下,梁玷对夏黎道:“夏开府,借一步说话。”
二人进了金吾卫的府署,走到最里面,梁玷谨慎的关闭了大门。
夏黎挑眉:“大将军可是发现了什么?”
梁玷锁着眉头,道:“这些刺客……怕不简单,他们用的都是最普通的武器,丝毫破绽也没有留下,只是……”
夏黎没有打断,静静的等着梁玷说下去,道:“可是他们手掌常年习武留下来的茧子,全部整齐划一,其中不乏左撇子,却依然使用右手习武的茧子,这是……军中的规制。”
但凡入军,都是统一习武的,别管你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统一右手用兵器。
“还有……”梁玷道:“他们手中茧子的形状也和中原士兵的情况不太相同。”
夏黎捕捉到了重点,道:“中原?”
梁玷点点头,道:“夏开府冰雪聪敏,果然一点就透……梁某怀疑这些刺客,并非中原之人,而是北面的狄人。”
梁琛即位之后,一直是南楚蠢蠢欲动,北面的狄人早些年,被梁玷的父亲带兵扫荡,直击王庭,后来梁玷也曾带兵扫荡,昔日里骁勇善战的狄人只要一看到梁玷的旗帜,便会闻风丧胆,根本不敢与之一战。
北狄的各个部落犹如一盘散沙,瓦解的不成气候。
梁玷忧心的道:“这个时候出现刺客,不知是不是偶然,还是图谋更多……后日便是宫宴,还请夏开府当心一二。”
夏黎点点头:“多谢大将军提醒。”
*
上次的宫宴,因为甯无患突然过敏昏厥而中断,这次的宫宴还是在长欢殿举行,和上次的规制一模一样。
羣臣与南楚的使团齐聚长欢殿,一片欢声笑语,互相攀谈着。
夏黎走进长欢殿,主动来到梁玷身边,低声道:“大将军,今日你一定要守在陛下身边,寸步不离。”
梁玷奇怪的看向夏黎,道:“夏开府可是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