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后,谢韵坐在客厅的双人沙发上,那个位置是往常平芜棋牌室开张时,他和谢以总坐的位置。
少年膝盖骨钢铁打的,站得笔直,立在侧面,任谢韵招呼了几遍也不肯坐下去,随时准备抽身离开。
谢韵劝了几次没劝动,只好作罢,看着官周挂了冷霜似的眉眼,切入正题,关心道:“在这住得还好吗?”
“……”按照常理,你觉得呢。
官周抿直了唇,不说话,眼神里全是躁气,睨着她,示意她有话直说,少扯这些有的没的。
谢韵话咽回喉咙里,默了默,端起茶几上的陶瓷杯子,尴尬地喝了口水。
她和谢以毕竟是一家的,一样又不一样,可能女士就是要脸皮薄一些,少有碰着这样针锋相对的场面,一时不知道怎么应付。
如果是谢以在这就不一样,同样是好脾气,他的好脾气就让人一拳打在棉花上,不仅自己一点儿没事,还反过来让人憋得一肚子气。最后气得人要翻脸的时候,又笑盈盈地来说几句哄人的好听话,又堵得人生不起气来。
“小周。”谢韵握着杯把,食指抵着杯面,无意识的用力让指腹微微泛白,“我是想问问你,你来这里这些天,小以还好么?”
官周掀起眼皮看她,她表情近似恳求。时至现在,他算是才知道了为什么谢韵主动让他来跟着谢以。
谢以这人太狗,身子骨病殃殃的,脑子倒是清醒得很。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就是能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确保不会传出去。
谢韵能得到的信息无非就是靠平芜这三个年纪大的,这三个人待在谢以眼皮子底下,被盯得老老实实,各有各的把柄。
本来该告知的恶劣情况,在头顶冒汗的压力下,硬是出口就成了:“啊,小以啊,最近还是老样子,不舒服还是不舒服,但也就那样——吃药?吃药没用,不过他也就偶尔犯犯病,小韵你别太担心。”
每次都是这番说辞,谁信啊。
于是官衡谢韵一拍即合,谢以来带着官周养性子,官周成了亲自寻访视察的检察官。
谢韵问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她知道她这点小心思,对于他们本就糟糕的关系来说太僭越了,特别还是在没向官周透露的情况下,打着为他好的名义下决定,就更冒犯。
她忐忑不安地等着回答,如果对方翻脸或是讽刺,她也可以接受,却不想过了一会儿,她听见官周没什么情绪地开口:“差。”
“很差。”官周说,“一身的毛病,半夜总是睡不着觉,脸比墙都白,动不动喘不过来气。”
“药是一顿没少,人作。逮着不能吃的吃,吃辣,喝冰,还骗着人……”总溜出去。
他像对谢以早就看不惯了,逮着机会就拼命告状,恨不得把那人拉出来当众处刑。说到一半,又莫名地想到谢以说要来看他竞赛,突然消了音,动了动嘴唇,最后只总结成一句。
“反正就是,病重,人还欠。”
谢韵第一次从他嘴里一次性听到这么多话,懵了一下,随即又觉得大概是官小少爷待的这些天真待出来一肚子怨气,甚至不惜和她告状。
孩子到底还是孩子。
谢韵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神色又温柔了几分,问:“那他招你讨厌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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