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另遣一军由河南出击渡过黄河,进入山西,与山西的姜骧军合兵一处,待时机成熟,再由山西俯攻直隶,与守卫淮河之明军形成夹击之势,一举克复中原。
由于朝廷的实权掌握在武将手中,因而庭议很快就决定派军北上,但在派谁去的问题上,武将派又分成了两种意见,以黄得功、李成栋、秦飞为首的一派认为应两路齐出,一路由南京过长江,直扑淮河,以便尽快稳定淮河防线。
而另一路则从南京过江,北上河南,然后进入山西,前往联络姜骧的人马;而以黔国公沐天波为首的另一派则认为应派黄得功、李成栋、秦飞北上,而左梦庚、与沐天波的人马则留守南京,以防出现意外情况。
本来两派观点就分歧甚大,后来又从山西传来消息,姜骧的山西也被清军攻打,而且姜骧的军队已经龟缩于大同和太原两城,已无力有效控制山西的局面。
这样一来,沐天波等人就更不敢派兵北上山西了,所以他任凭黄得功等人怎样劝说就是不肯两军齐出,连称兵力不足,无法北上。无奈之下,黄得功等人只好决定先行北上,待稳定了淮河一线的防御之后,再商议以后的进攻方略。
由于镇虏军在长江边休整了一段时间,整编了刘良佐的部队,并补充了些新兵,所以秦飞也准备派兵北上,但是让他感到不放心的是,镇虏军中的火药数量严重不足,虽然武锐曾随军带来一部分兵器火药,但那是他根据三万人的数量带来的,所以眼下确实无法满足全军所需。
正因为这样,所以秦飞决定先派马楠率领三万人随黄得功、李成栋一起北上淮安,而他自己则率领剩下的五万人留在驻扎地筹备火药粮草,准备随后押送辎重前往淮安。
“哈哈哈……”
一阵嚣张的狂笑声从一间帐篷里传出来,接着一阵怪叫也从帐篷中传了出来,似乎帐篷里的那个人正在唱歌,而且听起来似乎是一首军歌。
这几天来,松井一直沉浸在难以自抑的狂喜之中,自从他从左梦庚那里得知了清军大举南下的消息,就整天用日语反复唱着那首《军舰进行曲》,由于别人听不懂,所以他就由开始的低声演唱变成了男高音独唱,故而,在左梦庚的军营之中经常能在半夜听见一种怪叫。
今天的松井更高兴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了黄得功和李成栋军队开拔的消息,一旦他们的军队离开,那么整个南京城里就只剩下了沐天波和左梦庚的人马,虽然何腾蛟奉令正在重新组建禁军,但那不知是何年何月才能完成的事情了,所以,实际上现在的南京已完全操纵在了沐天波和左梦庚的手中。
让松井感到满意的是,左梦庚已经很得沐天波的信任了,而且左梦庚对于他也更信任了,只要日本军队能尽快赶到南京,那么左梦庚防守的北门将向日本军队大开,届时,攻取南京城将易如反掌。
而一旦南京这个大明实际上的首都落入日本手中,那么对于还完全没有民族国家观念的中国百姓来说,无疑只是换了个新主子,那样一来,日本就极有可能象满清入主中原一样控制住中国。
松井心中的狂喜已使他变得有些疯狂了,此时的他正坐在一张桌子边,一边品尝着绍兴老酒,一边得意的等候上朝的左梦庚回营。他将酒杯中的酒一口灌下去,接着重重的吐出一口酒气。
绍兴老酒的味道虽然好,但他还是觉得还是日本的清酒更对他的胃口,他端起酒杯,仔细的观赏着酒杯外的花纹,口中用日语喃喃道:“工艺品,绝佳的工艺品!不过,以后你就是大日本帝国的工艺了!
哈哈哈……”他又将酒壶拿了起来,看了看那壶上的青釉,将那壶底的一行字念了出来:“心外无物,心外无理。”他歪着头想了半天,但最终还是没有理解那句话的意思,当下他抛下酒壶,又唱起了《军舰进行曲》。
“嘿嘿嘿……”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将向井的歌唱打断,帐篷的门帘被掀开了,一个瘦瘦的人走了进来,松井抬头一看,来人却是那小高太监。
小高太监挪到松井身边,看着松井面前的酒菜,面带微笑,说道:“怎么?松井先生又一个人自斟自饮了?这几天松井先生好象很快活呀!咱家可不可以陪松井先生喝几酒呢?”
松井强压下心中的厌恶,说道:“原来是高公公,请坐。我正愁没人一同饮酒呢,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就一醉方休!”
小高太监与松井喝了几杯酒,便忙不迭的问道:“不知松井先生什么时候带咱家回日本,也好尽快让咱家恢复男儿本色。”他急切的望着松井的眼睛,似乎想从松井的眼里看出他的诚意。
松井自然做出一副很有诚意的样子,说道:“快了,快了!公公只要在忍耐几天,等日本军队一到,就把你带回日本,让你好好的做个男人。”
小高太监急切的追问道:“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到啊?好象南京围城的时候你就说他们要到了,可到现在他们还没到,莫非真象你说的那样,他们遇上风暴了?或者干脆沉了?”
松井心中一惊,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只不过他一向尽量往好的地方想,比如船队遇到风暴到港口躲避风暴去了,或者说是船只数量不够了什么的,但他却怎么也不敢往沉船上面想。
他看着小高太监的那副尖嘴猴腮的样子,心中的厌恶感更甚,想道:“天照大神保佑,愿大日本帝国的军队安全抵达长江口,只要到了长江,就不怕风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