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阮大铖?”秦飞对于阮大铖完全没有什么印象,他走到阮大铖跟前离牢门三尺远的地方,望着那披头散发的人,又问了一句:“你就是阮大铖?”
阮大铖忙点头道:“是,侯爷,我就是阮大铖。我有救皇上的计策,还望侯爷快快前去禀报朝廷,去禀报史阁部!”
秦飞问道:“你有什么计策?说出来,让我看看可行否?”
阮大铖急得团团转,但又不敢说不行,只好急切的说道:“我认识一个西域蛮子,他的医术很高明,我曾亲眼见他帮人割肉疗伤,如果他去给皇上医治的话,必定能使皇上转危为安!”
秦飞有些不信,因为他知道,在现在这个时代,如果没有抗生素就给人开刀的话,伤者十有**会因伤口严重感染而死亡,所以,即使那个人真的有开刀的本领,他也不能冒这个险,去担那么重的一副担子。
看到秦飞疑惑的样子,阮大铖更急了,他说道:“侯爷不要不信!我确实曾亲眼见过那人的医术,有个被火器所伤的兵丁曾到他那里求医,他将那铅弹从那兵丁的大腿里给挖了出来,我亲眼所见,果然是出神入化,决非江湖骗子。”
听到他这样说,秦飞的兴趣也被提起来了,他问道:“那,你口中的这个人现在何处?”
阮大铖犹豫了一下,说道:“侯爷不如放我出去,我领着侯爷前去拜访那人。”
“不行!”秦飞的口气很坚决,他可不想冒这个险,万一阮大铖使诈,恐怕自己的麻烦就来了。他说道:“你把此人所住的地方告诉我,我去找。”
阮大铖见秦飞不肯放他出去,显然很失望,不过他毕竟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于是说道:“那好,我说出来后,侯爷去找这个人,待他治好皇上的伤,那侯爷可要替我向朝廷求个情,免我一死!”
秦飞点头道:“我答应你,不过我不能保证朝廷会饶了你。你说吧!”
阮大铖听了这句话,面如死灰,但他仍是不肯放弃这个最后的活命机会,便将脸凑到牢门边,低声说道:“人多耳杂,说话不方便,不如侯爷给我张纸,我给侯爷写下来。”
秦飞转身找来纸笔,交给阮大铖,让他书写。
阮大铖迅速写完,并将纸交给秦飞,口中仍是不停的叮嘱道:“侯爷,你可千万别忘了给我求情啊!”
秦飞与侯方域等人辞别,他不敢耽搁,立刻换上便衣,带上卫兵,按着纸上的地址找到一处客栈。
此客栈位于城西,看起来已经很有些年头没有修葺了,整个客栈给人的感觉就象是快要倒塌了一样,而且这间客栈连名字都没有,只是在门口挂了个牌子,从那上面斑驳的字迹来看,正好是“客栈”两个字。
客栈的门是关着的,看来好象已经很多天没有开张了。
“砰砰砰”
秦飞在门上轻轻的敲了三声,不料,那门居然是那么的不结实,随着秦飞的敲击,半张门板“轰隆”一声向后便倒,紧接着便扬起一阵灰尘。
“谁呀?这么毛手毛脚的,万一拍坏了门,你赔呀?”一个看起来七十多岁的老头从客栈里面走来过来,手里拿着一盏同样落满了灰尘的油灯。
秦飞抱拳道:“对不起,弄坏了您的门,我愿意赔。”他从钱袋里拿出一锭二两的碎银,伸出手去交给那老头。
老头一把抓过银子,仔细看了看,眼里放出光来,他笑眯眯的将银子收入袖子里,抬头问道:“几位客官想住店?抱歉,小店已经被一位客人全包下来了,您要住店的话,恐怕还要看看那位客人是否答应。”
秦飞摇头道:“我们不是来住店的,我们是来找人的。”
老头道:“找谁?”
秦飞将那张纸提起来,按照阮大铖所写的名字念道:“哈克那札尔-贾尼别克-哈斯木。”
“啊……你们是不是要找那个西域的蛮子大夫啊?这么长的名字,一定是他了!”老头神色有些古怪。
秦飞问道:“他在不在?”
老头伸出头来,向四周望了望,神秘的将秦飞拉进屋子,待将门搭在门框上之后,他转身问道:“你们找他干什么?”
秦飞心中有些纳闷,不知这老头为何如此神秘,便道:“治病。”
老头神色更古怪了,他说道:“你们真的是找他治病,没有别的意思?”
秦飞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古怪,他又拿出五两纹银,交给老头,说道:“真是找他治病。”
看在这五两白花花纹银的份儿上,老头终于带着秦飞他们上了楼,并将一间屋子指给他们,说道:“他就在那里了,你们自己进去吧。要不是看在他一个月给我五十两银子的份儿上,我才不会留他在这里呢!”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飞觉得奇怪,当即命卫兵抽刀在手,一步一步逼近那间屋子。等到了门口,秦飞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倾听,却只听到一阵“咄咄咄”的声音,好象是有人在剁肉。
他从门缝中望去,却只看到一个人的背影,他正摇来摇去,不知在忙些什么。
秦飞做了个手势,随即后退一步,他身后的一名卫兵当即冲上前去,一脚踢开房门,接着,剩下几名卫兵也冲了进去,秦飞则跟在他们身后最后一个冲了进去。
刚站稳脚跟,秦飞就后悔了,因为他看见了一张桌子,桌子上却放着一具尸体,确切的说,是一具被大卸八块儿、脑壳被敲开的尸体。几名卫兵是久经沙场之人,但猛一见到眼前的情景,仍是无法忍受,当即就有两人转身呕吐起来。
还好秦飞没有吐,他使了个眼色,另外几名士兵就猛的扑了上去,将那站在桌子边、左手拿尖刀、右手拿锯子的人扑倒在地上,并用腰带捆了个结实。
当卫兵将那面露惊恐之色的人从地上拉起来后,林清华才看清此人的相貌。此人皮肤较白,鼻梁较高,头发卷曲,胡子浓密,显然不是中原人氏,倒很象是中亚一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