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点了点头,说道:“爱卿此策甚合朕意,就依爱卿所言,此事就交由……交由……”
皇帝心里没了主意,不知该将此事交给谁去办理,所以沉吟半天也未说出人选。
史可法看出了皇帝心中的不决,于是奏道:“皇上,依臣之见,此事交由黔国公去办好。
黔国公世镇云南,颇孚众望,而且黔国公与朝中大臣的关系并不密切,正好可以心无旁瞀、公正无私的处理此事。”
众人闻听此言,均向沐天波望去。
看起来今天沐天波的精神不大好,他比郑森还要沉默,站在那里一言不,待他听到史可法说起他,缓过神来。
他见众人都望着他,遂走上几步,禀道:“臣愿担此重任,只是臣久居外地,对于这里的朝臣很是陌生,所以臣还需几位帮手。”
皇帝道:“黔国公忠心可嘉,朕十分欣慰,这样吧,朕命吏部与刑部各出司员协助你,有他们帮你,你就可放手行事。”
张慎言对于沐天波仍是不放心,遂奏道:“臣也愿助黔国公一臂之力。”待皇帝肯后,他方满意的退下。
史可法知道此事已告一段落,便趁机奏道:“皇上,臣刚所说的那四策也需尽早施行,以便安定人心。”
皇帝道:“前三策就交爱卿全权办理,至于行营的事情……”
黄得功抢上一步道:“皇上,如今潞王虽败,但局势仍是十分险恶,城内到处都是乱民,所以臣以为还是暂时将行在设于臣的大营中安全。臣完全是一片赤诚之心,还望皇上明鉴!”
众人低头不语,城内的混乱他们也多耳闻目睹,对于黄得功的提议他们还真是找不出什么可辩驳的。
不料,黔国公却说道:“黄将军的忠心确实是人所共睹的,但以我之见,黄将军的大营并不安全,要知道,这些天来抓住的那些乱兵中倒有一大半是出自黄将军的属下,所以皇上好还是移往它处为好,免得夜里军营忽然生营啸,惊了圣驾。”
皇帝显然也对沐天波的提议很感兴趣,问道:“那朕该移往何处?”
沐天波道:“依臣之见,如今南京城内一片混乱,房倒屋塌,破败不堪,而且尸体众多,臭气熏天,所以与其留在这里,不如到城外去。”
“不可!”黄得功急忙出言制止,他说道:“城内再混乱也有城墙,若是出了城,那岂不是加危险?”
沐天波据理力争道:“城外居民甚少,这样一来就没有乱民敢作乱,再加上大军的保护,皇上自然安全。”
史可法见二人争执不下,心中有些疑惑,生恐挟天以令诸侯的事在本朝生,所以便抢上几句说道:“二位不用争了,如今城内虽然破败,但有大军保护,没人敢来惊驾。
不如这样,顺天府虽然也遭了火,但还算结实,屋也有几间完整的,不如请皇上移驾顺天府,并从黄、李、秦、沐四军中各抽出一千人,在顺天府附近驻扎,就近保护圣驾。”
皇帝对于史可法的建议很满意,毕竟他对黄得功并不十分放心,与其留在这里,不如搬到别处,让其他军队与其互相牵制,免得一方独大。
既已议毕,当即抬来御辇,将皇帝移上御辇,准备移驾顺天府衙门。
天黑了,外面除了几只灯笼和火把的光亮之外,就只剩下朦胧的月光了。
两盏白纱宫灯在前面开路,而众臣则簇拥着御辇紧随其后,缓缓移向辕门口。秦飞也跟在御辇的后面,一步一停的挪动着脚步。
就在御辇刚刚离开辕门之时,“咻”的一声,似乎是一种竹哨的声音响了起来。
紧接着,“嗖——”的几声异响传入秦飞的耳朵,不待他抬起头来,异变突起。
“啊——”惨叫声将众人吓了一跳,接着,走在前边的众人就乱了起来,其中有些人是惊叫起来。
“皇上中箭了!”
“抓刺客!”
“护驾!”
皇帝确实被箭射中了,而且伤得很重,两支箭分别插在了他的左肩和右肋,幸亏刺客所用的是一种手弩,劲道较小,离得又不是很近,所以才没有立时致命。
不过,纵然是这样,皇帝仍是流了不少血,而且当场昏迷,直到第二天早上仍是神志不清,连话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
与皇帝一起中箭的还有一名抬御辇的太监和两名大臣,他们的伤势比皇帝轻,并无性命之忧。
当时事发突然,众人又都忙着救治皇帝,再加上刺客行凶后立刻逃走,所以并未当场捉住刺客,仅在附近找到五张手弩,看起来刺客至少是五人,其中有三支箭射偏了,若非如此,恐怕皇帝当场就会死去。
由于皇帝是在黄得功大营外中的箭,所以黄得功实在是脱不了干系,在众人的诘责和猜疑下,黄得功自知理亏,当即闭营不出,只是派出兵丁满城捉拿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