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冤家’?什么意思?”秦飞问道。
“这‘打冤家’的意思就是,万一向本堂交纳孝敬银子的铺子遇到了什么事情,比如说有人敲诈勒索,有人吃霸王饭,有人勾结官府谋他的产业,那么就由本堂出面,或者通过官府明里解决,或者自己动手私下解决,总之一句话,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童清风对于本堂所经营的项目还是很熟悉的。
“所以你们一听说窑子里的姑娘被人救走,你们就来打我的冤家来了?”秦飞对于本会的这些经营项目很不熟悉,他觉得这很不好,因为这样一来,天地会岂不是变成了黑社会?
童清风忙道:“属下不敢,如果属下知道总舵主看中……啊,不,是想搭救这位姑娘,那么属下便会立刻亲自护送这位姑娘前往总舵主那里,以全总舵主救人之心。”
此时两人身边已是人声鼎沸,秦飞向四周望望,这才发现周围已经布满了围观的人,而且其中就有他的几个熟人,比如黄得功、李成栋,当然,刚才站在店外跟别人说话的陈子豪也来了,可能他觉得这里不便打招呼,所以并未上前与秦飞相见,只是远远的站在那里向秦飞抱了抱拳,而陈子豪的身边则站着那个很胖的男子,正直愣愣的盯着他。
黄得功跑了过来,说道:“三弟,刚才为何打枪?”
秦飞道:“没什么,一场误会。”
黄得功望着童清风,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的一个属下,三山门开城之功全在他身上。”
“哦?原来你就是那位童壮士!黄某今日真是三生有幸。”黄得功热情的拉着童清风的手说道,搞得童清风很是不自在。
秦飞不想在这里多耽搁,便道:“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免得引来巡城兵丁。”他不敢在此久留,当即带上手下护着轿子回自己的大营。临走时他向陈子豪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上自己。
秦飞回到大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陈子豪关于天贵堂的经营之道。
陈子豪对于秦飞现在突然关心起这个事情来感到有些意外,他沉吟片刻,说道:“回总舵主,本堂确实是以‘打冤家’为主要营生,虽然有些不太好听,但堂中数百个弟兄要吃饭,而且他们中不少人也指望着这个活命,所以属下只能这样了。
今日之事属下确感意外,是属下没有约束好手下,险些冲撞了总舵主,还望总舵主责罚。”
“没什么,一场误会而已。应该道歉的是我,我虽然曾想到过给会中各堂拨银子,但手头实在是太紧,一时拿不出来,看来只能等以后手头宽裕点儿了再说了。
这样吧,以后你们继续‘打冤家’好了,不过要谨记一件事,那就是不能逼良为娼,不能欺凌弱小,否则的话,别怪我执行会规!”说到后来,秦飞已经是声色俱厉。
陈子豪跪下道:“总舵主放心,属下绝不会干这等没良心的事,以前是属下没管好手下人,属下知罪,以后若是属下再碰上这些事,属下一定亲自督促手下人,谁敢欺男霸女,属下亲自杀了他!”
秦飞扶起陈子豪,说道:“这才象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想当年,我等在少室山下聚义之时,我被大伙推为总舵主,当时我就说了,咱们聚在一起就是为了干大事,干造福天下黎民的大事,如果我等有了一口饭吃就忘了这些誓言的话,那我等与禽兽何异?
以前我忙着征战之事,把会中的事务给暂时放在一边了,看来今后我要严厉整顿一下会务了。”
陈子豪听到这里,沉思片刻,说道:“总舵主,属下还有话要说。”
“说吧,讲真话,我不会怪罪你的。”
陈子豪道:“方才总舵主说要整顿会务,属下以为甚为必要。自从总舵主命会中各堂分往各地之后,堂中的各香主就各自画地为牢,不准其他堂口的弟兄涉足本地事务。
本来这也没错,为了防止会中机密泄出,知道本堂事情的人越少越好,但属下担心的是,若这么长久下去,则天地会必然会重新成为一盘散沙,甚至各堂之间有可能会互生囹圄,所以属下以为整顿会务一事必须立刻开始,越早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哦?”秦飞听到陈子豪这样讲,感到很意外,他没有想到自己亲手创立的天地会已经快变成一盘散沙了,他追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