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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岸船对轰（第1页）

浓雾笼罩在整个长江北岸。

黄得功，此刻正站在运河边上的一座土垒之上。

尽管江面之上大雾弥漫，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混沌，但黄得功凭借多年的战场直觉，仍能隐约感受到江面上朝廷水师舰船的暗流涌动。

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如此浓重的雾气，即便是自己麾下的水师也不敢轻易出航，为何朝廷的水师却敢于在这样的天气里行动？

更令人费解的是，他们的火炮竟能如此精准地命中目标，已经连续摧毁了他沿运河精心布置的六个防御土垒。

面对朝廷水师咄咄逼人的态势，黄得功不得不采取紧急措施，以保护他藏匿于运河中的舰队免遭灭顶之灾。

他果断下令，用三条粗壮的铁链封锁了运河与长江交汇的出口，同时在运河两岸及长江沿岸构筑了三十五个坚固的土垒，每个土垒上都配备了一门威力巨大的火炮，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起初，长江上航行的仅是朝廷派遣的秦淮仁部水师，他们的舰船小，火力弱，在与黄得功水师的交锋中并不占优势，甚至有一艘敌舰被击沉。然而，从昨夜起，局势突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黄得功派遣至长江北岸巡逻的舰队遭遇了一支从东方驶来的神秘舰队，夜色如墨，难以辨认对方的真实身份。

当巡逻舰队因不明敌情准备撤回运河时，却遭到了这支神秘舰队的猛烈追击，损失惨重，十余艘战舰被击沉，三百多名士兵伤亡。

当满脸血迹、狼狈逃窜的水师将领回到大营向黄得功报告时，后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朝廷何时拥有了如此勇猛善战的水师力量？

在黄得功的记忆中，朝廷对水师的重视程度一直不高，所建船只多为运输物资和打击小型水寇之用，从未展现出如此强大的战斗力。

为了解开心中的谜团，黄得功决定亲自前往江边探察，看看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

然而，似乎老天再故意捉弄黄得功，当他清晨起床时，发现雾气比昨日更加浓厚，十丈之外已是人影难辨。

尽管如此，黄得功依然不顾一切，率领亲兵直奔运河口，静候雾散。

更为奇怪的是，今日江面竟无一丝风动，雾气因此久久不散，从清晨一直持续到近午，江面上除了江水拍岸的哗哗声外，再无其他声响。

正当黄得功以为一切平安无事时，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打破了这份沉寂。

黄得功还未及反应，一颗炮弹呼啸而过，从他头顶三尺高处掠过，远远落入运河之中，激起半丈多高的水花。

黄得功吓得一缩脖子，与几个亲兵迅速卧倒，顺着土垒后的斜坡翻滚而下，以躲避这突如其来的炮火。

而就在他们翻滚至半途中，“嗵嗵嗵……”的炮声如同密集的鞭炮声骤然响起，声音之大，远超寻常，破坏力更是惊人。

黄得功从来没有听见过这么多的炮一起响起，在他看来，这个火力密度，就算是秦飞的镇虏军炮兵也未必比得上，更让他惊讶的是，这些炮射出来的炮弹中至少有一半是开花弹，而这种炮弹目前似乎只有镇虏军中大量装备。

炮弹不时地呼啸而过，在土垒周围炸裂，爆炸的轰鸣与士兵们的呐喊、哀嚎交织在一起。

敌方的炮火很准，似乎就在他们不远处，至少有三成的炮弹准确无误地命中了目标。

面对如此紧迫的局势，黄得功当机立断，下令反击。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手忙脚乱地装填火药与炮弹，试图在朦胧的雾气中，通过炮口闪现的微光来判断敌方炮位，随后便是一轮轮的反击的炮火。

然而，黄得功麾下的炮兵由于准备不足，射击显得杂乱无章，很快就被敌方那有条不紊且密集的炮火所压制。

更糟糕的是，敌方凭借着对炮口闪光的捕捉，射击愈发精准，几座土垒因此遭到了开花弹的猛烈轰击，引发了巨大的爆炸。

为了规避炮口闪光暴露位置的风险，敌方采取了巧妙的齐射战术，每次齐射之后，舰船便迅速移动位置或是掉头，使得黄得功的炮兵难以锁定目标，只能盲目还击，效果甚微。

面对这一困境，黄得功迅速调整策略，果断下令停止射击。这一决策立竿见影，敌方的射击准确性明显下降，但仍有不少炮弹落在土垒之上。

黄得功很是奇怪，不明白为何敌方炮火能如此精准，且似乎只针对江边的土垒，而那些位置稍后的土垒却相对安全。为了解开这个谜团，他不得不冒险派出士兵，在炮火中前往江边探查。

不久，真相大白。原来，敌方利用众多小艇，悄无声息地靠近岸边，精准定位土垒位置后迅速撤离，随后又有新的小艇接替，持续进行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