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将离去后,主人身边的家丁忍不住问道:“爷,你说他们会不会把小乙拉出去砍了?”
主人闻言,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说道:“应该不会吧!我也说不清楚。不过,这军营的辕门确实不是随便可以闯的。
今天这一遭,也算是又长了见识。虽然我以前也曾带过兵,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严格的规矩。看来,以后我也得学着点了。”
不多时,那小将匆匆返回,紧随其后的是一位将军模样的人,身边簇拥着一群卫兵。
“莫非这就是刘泽清?”
主人心中暗自揣测。就在这时,原本从身后传来的嘈杂人声竟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激昂的喊杀声。
他好奇地转过身去,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那些原本懒散闲聊的士兵们,不知何时已经迅速列队成阵,正全力以赴地演练着搏杀技巧,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不凡的战斗力。
而那些原本围绕在他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士兵们,也仿佛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了踪影,想必是各自归队去了,只是他未曾察觉他们何时离开的。
“哎呀!原来是特使到了,真是有失远迎啊!
来人,速速撤去阵列,打开辕门,迎接特使!”
特使连忙上前,双手抱拳,恭敬地问道:“敢问可是刘泽清将军?”
“正是在下!特使大人远道而来,刘某倍感荣幸,请速速入内,我们到大帐中详谈。”
特使一听,立马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恳请将军为我做主!为晚生的叔报仇!”
刘泽清闻言,心中生出几分疑惑,问道:“特使大人何故如此悲痛?您的家叔又是何人?”
特使哽咽着回答:“家叔正是被奸佞秦飞所害的大明副总兵孙新!恳请将军看在故人的份上,为晚生主持公道,诛杀秦飞,以慰家叔在天之灵!”
刘泽清闻言,恍然大悟,连忙上前扶起特使,安慰道:“原来是故人之后,真是怠慢了。
来来来,快请起,我们进帐细说。对了,还未请教特使大人尊姓大名?又是如何在孙家满门遭难之际幸免于难的?”说着,他便拉着特使的手,一同向大帐走去。
特使边走边答道:“晚生孙连浩,是孙副总兵的侄儿。家叔遇难之时,恰逢我外出公干,因此侥幸逃脱。我与那秦飞誓不两立,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待二人离开后,守卫辕门的小将迅速下令为被捆绑的家丁松绑,并安排他与另一名家丁在辕门外等候。
同时,他唤来一名伙夫,吩咐其将那因伤致残的马匹宰杀,以作晚餐。随后,他向手下的士兵们笑道:“兄弟们!今晚咱们又有口福了!”此言一出,士兵们纷纷欢呼雀跃。
刘泽清与孙连浩进入帐篷后,刘泽清立即吩咐亲兵上茶,并关切地询问起孙新的遭遇。
孙连浩则添油加醋地讲述了家叔的不幸,言辞间充满了对秦飞的愤恨。
听完孙连浩的叙述,刘泽清连连摇头,叹息道:“可惜啊!可惜!一位英雄竟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令人痛心疾首!”
虽然嘴上说着可惜,但刘泽清心中却暗自思量:“我曾多次提醒那莽夫,即便爱财,也应有所收敛,至少要给百姓一些恩惠,否则一旦失势,必将众叛亲离,下场凄惨。
可他偏偏不听,还嘲笑我胆小怕事。如今看来,他还是没能逃脱命运的惩罚。哎!他的死,也让我失去了一位强有力的盟友啊!”
看来,我也得从这次的经历中汲取些教训,回去后,必须让百姓份尝点甜头,以免重蹈那人的覆辙,就这么决定了,今年的农田赋税从七成降低到六成。
同时,还要给那些猴崽子们下达命令,严禁他们再到民间为非作歹,强抢民女。
另外,回去后,定要着手加强城墙的修缮,护城河也要挖一挖,至于纳妾之事,暂且搁置一旁吧!”
孙连浩见刘泽清半晌沉默不语,心中暗自揣测他究竟在盘算些什么,不由得轻咳一声,以引起对方的注意。
刘泽清这才回过神来,歉然一笑,说道:“老夫刚才一时走神,只顾着想如何为老孙报仇了,竟忽略了贤侄的存在,真是失礼了!
言归正传,你之前在信中提及,若我能攻下扬州,并继续向南挺进,事成之后便封我为王,此言可当真?”
孙连浩闻言:“将军请放宽心,那封信的执笔人,您也是见过的,他的为人处世,难道您还不清楚吗?
放眼整个大明王朝,论慷慨、仗义又有几人能及?他的话,一旦出口,绝无反悔之理!”
说完,他轻啜了一口茶,身子微微前倾,凑近刘泽清,压低声音。
“其实,这封王的承诺,并非仅针对将军一人,刘良佐、左梦庚两位将军也同样收到了这样的许诺。只要我们能成功解决黄得功、李成栋、秦飞这三位绊脚石,那么三位将军的功劳自是无可争议的。
再完成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三位的前程必将不可限量!到那时,说不定我还要来投靠将军,沾沾您的光,从此衣食无忧,安享富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