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我也不矫情,一事不烦二主,关于鬼齿沙丘的消息,请兄长速速派人收齐给我,我还有大用。”
于照庭自然是答应下来,说话间几人已回到席间,客人也差不多来得七七八八了,正好开宴。
这等好日子,犯错的定景侯是参加不了,可于家的侯夫人也称病不露面,就于和溪出来应酬。
于和溪此人看着倒是不显山露水,只是在人情世故上也已十分熟稔,迎来送往给人如沐春风之感,一时之间众人都觉得这兄弟二人一个尚武一个从文,堪称双壁,都纷纷向他们举酒祝贺。
“听说世子又立新功,再得陛下褒奖,真是可喜可贺。”
酒过三巡,有一位恩化将军曲氏却站起来:“但世子呀,老叔和侯府也是多年的交情,有一句话老叔不吐不快,早想说你几句。”
于照庭面如平湖,没有一丝不快,反而举酒示意:“世叔这是哪里的话,请说。”
“今日平王世子夫妇也在,于世子呀,你百般都好,却怎的还未有世子妃?老叔听说此番陛下有意许你一位公主,听老叔的,这天家恩德,可别再推拒了。”
他看看于和溪,仿佛是那么顺嘴一说:“你不结亲,你的弟弟也一直耽误着,这怎么行呢?你做大哥的别的帮不上,这个带头总得带好吧?”
许沉霜正在吃着呢,平白无故平王府便被人点出来,她看着面前貌似不胜酒力的恩化将军,对他心里想什么门儿清。
此人的爵位已降到将军,还在这里大放厥词,不过仗着是年纪大了些,一只可怜的泡在酒坛子中的应声虫罢了。
皇帝还不至于派这么个糊涂虫来,估计是于家那位侯府夫人弄出来恶心人的手笔。
听听他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本朝驸马与前朝一样,若果真尚了公主,在朝堂与军旅之中就都别想有什么实权了。
这大庭广众之下,于照庭若是顺着他说,皇帝收到风声正好撸掉他的兵权。
若是不顺着他说,往小了算是不领天家恩德,往大了算那是不舍得放权。不舍得放权,于照庭意欲何为不是昭然若揭吗?
“哎哟我的好叔叔呀,您可时时刻刻都在为侄儿着想。”
许沉霜正准备给这位恩化将军来一下子,让他当真“酒醉不省人事”,于和溪便快步走到他身边,一副对方是他亲爹一样的热切神情。
只是他说出的话十分冷静:“可陛下的心思,叔叔怎么能乱说呢?咱们做臣子的妄加揣测陛下的心意那可是大忌,世叔虽然吃了几口酒可也不能说胡话不是?”
“来,世叔已有年纪了,吃多了酒明日又头痛,侄儿先送您去外间休息休息再回来。”
那恩化将军被于和溪一筐话堵得愣在原地,却还想挣扎着说些什么。
恩化将军:不是,你妈找我来帮你撑场子,你怎么自己上手捂我嘴?
看于和溪如此上道,许沉霜也不介意帮他一把。她悄悄挥挥手,那恩化将军便觉得眼皮子重的抬不起来,倚靠在于和溪身边,被前来的管事带着几个人半推半抱地带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