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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第5页)

东峰不愿解释,就换个话题说:“你还弹古琴吧?你弹的古琴真好听。”

“左琴右书,我这辈子算是嫁给古琴了。”若晨轻叹一声,然后故意道,“你怎么没有问我南峰的事怎么样了?”

“你来了临水,还需要问吗?”这时候东峰语气里流露出了少年时的调皮。其实他的心是悬着的,渴望知道事情的结果,但他不能显得急不可待的样子,那样是不成熟的。

“我找了孟小刚,他答应实事求是地办案。我想他应该不敢乱来,以严打之名草菅人命。严打本身没有错,但要在法律的框架里,如果演化为一种运动,就是令人忧虑的。有些人热衷于运动,喜欢运动,一有运动,打击面就扩大,什么事什么人都装进运动的笼子,可怜的是寒门百姓。□□就是这样,中国这样的教训不少了!”

若晨说出了事情的本质,说得深远,也说得忧虑。

东峰对若晨成熟的思想刮目相看。她是北大的研究生了,是真正的国家栋梁,他满足地想,以后国家在这些有深邃思想的人手里,是会有希望的,会越来越好。

“我从未打我父亲的牌子办过事,我也讨厌这样。这次,我用了他的车,算是打了他的牌子。我会找个机会跟他解释的。”若晨说。

她沉思着,继续说:“我只是想,现在中国人不迷信法律,不信仰法律,只迷信权力,信仰权力,这是个问题。一个正常的社会是不应该这样的。我如果不是地委书记的女儿,他孟小刚怎会理踩我呢?”

“真的难为你了。”东峰既歉疚,又感佩她的思想独立,更充满感激,“你救了我弟弟。我母亲,我全家都会记得这份恩。”

“不要这样说,你又不是把无理说成有理,如果南峰真的犯了大法,杀了人什么的,谁又能救得了他呢?你的父亲是救人而牺牲的,他要别人记恩吗?你说记恩就见外了,我这也是见义勇为。”若晨说得贴心贴已。她说完,嘴角浮上笑意,脸上的酒窝更动人了。

东峰蜷起来的心已经舒展,似有一股暖流流遍了他的全身。他的眼里好像有晶莹湿润的泪花在闪光。他不再对若晨说感激的话。他说她在省报发表的散文和诗他都看到了,收藏了,有一首诗是写故乡的,其中说“周围耸立着四座山峰,路从门前到云里。那是母亲养育我的故乡啊,回想起来心里惆怅。”他觉得是写南塘的。他问了若晨在北大读书以后的打算。若晨说北大让她大开眼界,她进入了一个知识殿堂,一个信息沧海,她在努力充实自己,不想混混沌沌过一生,至于今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时代变化这么快,谁也说不准。

东峰说了自己当村长几年的酸甜苦辣,说他在南塘这块贫瘠的土地上付出的种种努力,让他看到了升起的希望。若晨说她知道一些,知道他是第一个在全省搞分田单干的人,“我爸回家之后就称赞你呢,说我有一个好同学。”她说。

她的大眼睛瞥着这个让她思念和爱着的男人,他看似冷静和理性,身上却有一股激情,什么事都不服输,一往无前。他的勇气和担当,他的自尊和自卑,是那么深的交织在一起,又是那么深的吸引她。而现在,他已是别人家的丈夫了,爱情的钟声远去了。她突然感到莫名的失落和悲伤。以前或许还存在一点希望,一点幻想,幻想有一天他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会捧着鲜花向她求婚,然后她故意赌气不理他,让他傻站在那里,让他说尽好话,让他的脸被风儿吹拂时,每一个毛孔都张大嘴一口口吸着。可是现在,梦想碎了一地,只有风似乎跟想象一样,刚洗过澡似的,吹来时裹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小妹若男跟她说过,如果你还爱他,你就应该主动去找他,你要他来找你,他是不会来的,他不敢来,他太自卑。但矜持的她,始终没有迈开脚步,一直在犹犹豫豫和纠结之中。“这个人,等于是我把他送给了人家。”她在心里伤感地说。

她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说:“这是一对上海表,送给你和杏芳的。你们的婚礼,我就不去了。”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受得起?”东峰的嘴角颤了一下,嗫嚅着。

“这是我表姐送给我的,我原打算自己用一只。现在我送给你们了。你好好待杏芳。”若晨说。

说这话的时候,若晨的眼睛是湿润的,东峰低着头,不敢看她。他的心情纷乱,鼻翼周围不由自主地颤动着,手脚有些痉挛。

生活就是这样,它是一场遇到很多人的悲欢离合的因缘聚会,有相聚,有邂逅,有期待,也有分离。东峰和若晨,两个曾经相爱着的人,邂逅了又分离了。人世间有两件事最受煎熬,一是生离,二是死别。这种生离死别的滋味,有如刀割一般疼痛。

在临水县城的辉辉小吃店,是他们七八年来第一次像情侣一样在一起吃馄饨。不知道他们品出了什么滋味,不知道他们以后还有不有机会再在一起吃馄饨。谁知道呢?

在离别之前,有蓝天白云,有飞过的鸟儿,有街上的行人,目睹了他们大胆热烈的拥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拥抱。

也许,爱情就是拥抱吧,抑或是那碗里小小的馄饨。也许,爱情就是你给我包子,我给你红薯,抑或是对方危难时刻的出手相救。谁知道呢?也许,爱情就是一对少男少女并排坐在石头上,看那大河里的江豚跳跃,抑或是两双小手紧紧相扣。谁知道呢?也许,爱情就是你一封信写过来,我一封信写过去,然后是漫长的等待,漫长的思念。谁知道呢?也许,爱情就是纠纠结结,愁肠百结,抑或是回忆往昔,梦里相逢。谁知道呢?也许,爱情就是火车在各自的轨道上驰骋,鸣着长长的笛声擦身而过,回不了头,今生今世也回不了头。谁知道呢?也许,爱情就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明明知道的分离结局,是撕心裂肺的此生从未流过的被淘空了心的大颗眼泪。谁知道呢?也许,爱情就是小城大街上众人目睹着两个人久久的相拥,那惊讶的羡慕的目光吧!

谁知道呢。

天边的晚霞,像燃烧的炭火,染红了大半个西天。蝉们躲在角落里,吵得人心烦意乱的。东峰从县城回到了家里。

西峰和北凤已经回来,他们已经知道二哥南峰出事的消息,而且听说被定为主犯,主犯是要被处以极刑的。他们都被惶恐笼罩,仿佛陷入一个恐怖世界,全身心就像寒热似地抖动。他们绝不相信他们亲爱的二哥会是流氓团伙的主犯,不敢想象身陷囹圄的二哥会受怎样的折磨。

东峰的单车在院子里还没放稳,北凤红肿着眼睛抢先出了门,上前抱住大哥。她又哭了:“大哥,你要救二哥。”

“不都在努力吗?”东峰心疼地拍拍妹妹的肩膀,说,“别哭了。”

西峰的鼻子是酸的,他几步跨到院子里,气急地说:“大哥,我要写信给省里的领导,给地委的领导,要把那个叫唐地举的工商所长给抓起来,是他挑起的事,他是后台,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地抓了我的二哥。”

“你别掺和了,别节外生枝。大哥我去找了我的同学洪若晨,她父亲是地委书记。若晨已经出面找公安局了。”东峰说。

“公安局怎么说?”北凤急切地问。

“答应实事求是处理。只要他们实事求是,南峰就有救。”东峰有信心地说。

母亲听见东峰说话了,从屋里出来,步伐像垂暮老人一样迟缓,她哆嗦着问:“不会被枪毙了?”

“不会。”东峰肯定地说。

母亲长长地舒了口气,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只听北凤又问:“大哥,你去找的洪若晨是不是在北大读研究生的洪若晨?”

“是的。”东峰说。他感到有些诧异,小妹怎么知道洪若晨呢?

“我跟她一起坐火车回来的,她到岳州下车,我和三哥在临水下车。”北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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