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一样不舒服的还有气了一整天的宋福树:“我怎么感觉爹越来越偏心惊蛰了。”
见自家男人在床上躺了一天的孟双秋没好气道:“你今儿才发现啊,我早就发现了。”
宋福树从床上坐起来:“怎么说。”
“你就看自惊蛰娶亲后得了多少好处吧。”孟双秋一样一样跟宋福树细数,“家里娶亲给他花最多的银钱,筵席准备得也最好。最可气的是,惊蛰成亲的礼金,爹娘可是一点都没染指,那么大一笔钱呢,家里都没银子了,爹娘一点都没想要,你就说爹娘偏不偏心惊蛰吧。”
听孟双秋这么一分析,宋福树顿时觉得有道理。他爹娘可不是个大方的人啊,家兴家旺在外头那么辛苦,他们都要人家每天给家里交八文钱,上次礼金的事,他爹娘一点念头都没打,一点都不合理。
这可是他以往才有的待遇啊。
事实上,宋福树误会他爹娘了,宋惊蛰手里捏的那四两礼金,老两口如何不惦记,要把这礼金归了公中不就填补了先前宋惊蛰定亲所花的银子了。但先前不是老大在家么,再说宋家兴宋家旺成亲都没交这个礼金钱,他们让宋惊蛰交了,老大不干不说,老二媳妇也不会干啊。
索性老两口就当没看到,反正银子就在宋惊蛰屋里,要是家里有个什么难事,他们就不信宋惊蛰还会藏着不拿出来。
“要我说,咱不如也跟大嫂一条心,分家好了。”孟双秋说着说着,跟宋福树出主意道。
宋福树瞪大眼:“你疯了,分了家,咱们这一家子,喝风去啊。”
虽然他白天特别不认同他爹说的,他干活不如宋惊蛰的说法,但他很清楚他是个什么德行,这要是分了家,就他这样的,还不得把媳妇儿女全饿死。
“你傻啊,你以前干活都知道叫爹帮忙,分了家你就不能让爹再帮帮你。”孟双秋斜眼看宋福树。
“这倒也是。”宋福树琢磨开了,又想到房子的事,“可现在提分家,先前惊蛰答应我们的房子也拿不到手了啊。”
“没了张屠夫就不能吃拔毛猪了吗。”说起这事儿孟双秋就心闷,开春说好的事儿,这都夏收了,宋惊蛰连个动静都没有,泥砖都是他们自己做的,“我娘家哥哥那么多,大不了过后请他们来帮我们盖,只一点,你得快点趁爹娘还疼着你,赶紧分家多要点东西,不然我看家里的好处,都快叫惊蛰给占完了。”
宋福树一辈子没当过家,完全想象不到分家后,他该怎么当起一个家,迟迟不下决定:“你让我再想想。”
“行。”孟双秋也不逼他,她也是今儿回娘家,跟她娘家嫂嫂说,先前说好的那桩婚事办不成了。她娘家嫂嫂跟她说:“与其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老两口把好处都给别人,还不如趁现在你们在老两口那里还有点情分,赶紧分家多要点好处,不然老两口百年后,家里大头都是大房的,二房又占了多年便宜,落到你们身上还有个啥。”起的心思。
其实她也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分家。
家里其他人的心思,宋惊蛰和林立夏不知,两人洗漱完,回到自己的小屋里。
林立夏给宋惊蛰说:“今儿我采了十斤松茸菌,还有好几斤的鸡枞菌,我想再多采一些,背去镇上卖了,好多给咱买地攒些钱。”
“好,等我割完地里的豆子,我陪你一块去。”宋惊蛰一边听他说话,一边从屋里找出一枚鸡蛋磕在喝水的碗里,用滚水冲成蛋花后,又往里面加了好些红糖,端给林立夏。
林立夏不解:“这是什么?”
宋惊蛰解释:“糖水鸡蛋,你尝尝。”
林立夏抿了一口,眼睛亮亮的:“好甜。”
“都喝了吧。”宋惊蛰被他满足的模样逗笑,“以后每天晚上都给你冲一碗。”
“不太好吧。”林立夏端着糖水碗,小口小口地舍不得喝,他刚可是看见了,惊蛰哥放了不少的红糖,每天晚上都给他喝一碗,这也太费东西了。
“没事,养得起。”宋惊蛰实在没忍住,伸出手来按了按他脸颊上的酒窝,刚好有他拇指大小,手感也好,他都不敢想要是把立夏养胖了,这捏起来得有多舒服。
林立夏被宋惊蛰捏着酒窝,整张脸都捏红了,惊蛰哥怎么这么……正经。
还以为今晚要圆房呢,没想到就是简单地捏他酒窝玩。
第28章
十亩地的豆子看着不多,但割起来委实磨人。宋万民割了两天,老腰疼得实在是弯不下了,偏偏宋福树生他的气,怎么叫他都不动弹。
没办法,宋万民只好把宋家昌叫了出来。
宋家昌是大伯宋福堂的三儿子,上面有两个哥哥,还有一个能干的爹,从小被秦翠莲宠着,别说下地了,连家务活都没怎么干过。
心里更是不情愿了。
但又没有办法拒绝宋万民的命令,只能一脸不情愿地拿着镰刀跟着宋惊蛰下地了。
比起宋福树磨磨蹭蹭总想偷懒不干活来,宋家昌还算务实,知道早点干完就能早些歇息,干得还挺卖力。
宋惊蛰体谅他,也没真让他累死累活地干,时不时地就会叫他去阴凉地歇会儿。
这让宋家昌对宋惊蛰的怨念少了许多,坐在田埂边的树荫下,跟宋惊蛰抱怨:“惊蛰哥,爷爷也真是的,明明家里那么多人,大家一起搭把手就干完的活,非要我们两个人慢腾腾地干,这不折磨人吗。”
宋惊蛰割了一上午,后背也阴湿了一片,到田埂边喝水时,听到宋家昌这话,顺着他道:“没办法,谁叫我们爷爷好面子呢。”
宋家昌想起家里那个规矩来,想到他娘和家里的嫂子都是这个规矩的受益者,不好说她们的不是,转头说起宋福树一家来:“那也该让三叔和硕果哥他们一起来干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