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木槿压了一下手,笑说:“坐下吧,小事情。”
一旁的赵青如按捺不住,但在姑妈面前不敢放肆,只能浅浅地嘲弄一下:“小林,你男朋友不是挺有本事的吗?怎么不去找他啊?”
林西月从来没往付长泾身上想过。
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也是早晚都要结束的,平白欠他的情做什么呢?
赵木槿帮了她,她还能多抄几本佛经报答,付长泾那里,林西月实在无能为力。
西月解释说:“他人在伦敦,我们很少联系,我找不到他了。”
她知道赵青如喜欢听这种话。
三小姐得知付长泾在追她的时候,张了半天嘴,惊得下巴都不在原位了,反复地问对方这是不是假消息?
赵青如果然很开心:“这就对了,付长泾是什么人,就凭你也想拴住他啊?我就纳闷了,你一个从乡下来的,土里土气,他怎么会看上你?”
面对这样的奚落,林西月仍然温柔地笑:“那可能是我土得别具一格吧。”
灯火通明里,郑云州朝她投去微讶而赏识的一眼。
在这个世界上,敢于跳出自身定见的人不多。
她还能在赵青如无礼的质问里,用讲笑的方式化解自己的窘境,可见其内心丰盈坚定。
反倒是他这个张扬肤浅的表妹,人家把她戏弄了都不知道。
赵恩如咳嗽了一声:“青如,我说你差不多行了,总和小林过不去干嘛,脑子有毛病是吧?”
二姐都发话了,赵青如只好耸了耸肩:“闲聊而已。”
面前的鲍鱼汁浓郁醇厚,郑云州的目光像卷进了汤汁里,好半天了都没转眼珠子。
原来她还是那小子的女朋友。
这种新闻,不管谁听了都感到离奇。
付长泾的心上人,居然在他们家忍气吞声,累死累活地抄经书。
她是缺钱还是缺路子,尽管和男朋友招呼一声,实在不行撒个小娇,付长泾最会怜香惜玉了,还有什么事他办不到吗?
除非是,林西月根本没对他开口。
掌握了这么一层后,郑云州再看这个姑娘,就更有点不可捉摸了。
晚饭过后,宋伯吩咐了一句西月:“董事长让你今晚在这住,明天一早陪她去寺里,你还睡之前的客房吧。”
西月没拒绝:“好,谢谢您。”
赵木槿一年也没几次空,偶尔陪着她去听住持讲经,在旁边为她解释一两句,也不是多累的事。
恩如待她一向客气,挽着她要去园子里散步,林西月不敢在饭后久坐,便欣然前往。
赵恩如也学法律,她是法大的硕士,毕业后在铭昌集团的法务部上班,算是给自己家里做事。
她问西月说:“法考准备得怎么样了?有考研的打算吗?”
“都在复习,就是不知道报哪个学校。”
赵恩如过来人的口吻,有感而发地说:“都差不多,其实学术圈看似公平公正,门槛也明明白白地摆在那儿,谁有本事跨过去就能进,但那里其实最迷信权威,反而是最讲究师承出处的地方。如果你不准备深造的话,读个硕士就出来工作吧。”
西月受教地说:“是的,我也这么想。”
读博的成本太高了,出路也没有很高的性价比,如果不是没有好工作等着本科生,她连硕士都不愿读。
对林西月来说,在社会上生存的第一要义是挣钱。